“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周谨言虽然还是对他这副装好人的姿态感到很生气,但看着他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力气的虚弱模样,又懒得再跟他置气。
“你放心吧,我对徐曼没意思,刚才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大言不惭地看着陆祈安,“至于我免费帮徐曼,也只是出于对她的同情,以及对你的不满。作为一名律师,除了赚钱以外,我也会承担一些伸张正义的公益服务。”
陆祈安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还是低声说了一句“算了”,然后沉默着转身开门,脚步虚浮地离开了周谨言的办公室。
周谨言看着被他轻轻带上的房门,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走到刚刚陆祈安站过的墙边上,手掌贴在撞到陆祈安脑袋的位置,漆黑的眸底划过一丝痛色。
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但他没法再在这个房间里呆下去了,到处都是陆祈安身上的味道,是很干净的皂香,还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我有事要离开。”他走到前台,对接待处的女孩交代道:“如果刚才来找我的陆先生再来律所,你可以直接带他来见我,如果我不在,就把我的联络方式告诉他。”
离开律所,他开着车在附近转了一圈,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穿着西服的高瘦身影。
怅然过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寻觅什么,恨恨地锤了下方向盘,调转方向打算回家洗澡睡觉。
回到自己独居的别墅门口,他看到有个年轻的男孩靠墙站着,看到他的车后兴奋地冲他招了招手。
他怎么会来?周谨言认出了守在他家门口的人,是大概两周前,被他深夜从酒吧带回家的床伴。
名字记不住了,只记得是北江大学的研究生,腰很细,声音很软。
他把车停在门口,放下车窗看着鼻尖冻得通红的男孩,淡淡问道:“找我有事吗?”
“周先生好,我没什么事儿,就是——”那男孩从怀里掏出一瓶香水,“上次你说你喜欢这个味道,我就托朋友从国外寄来了一瓶,送给你。”
周谨言愣了片刻,他对男孩说的话毫无印象,他哪有什么喜欢的味道,不过是调情时随口扯的废话。
“送给你,希望你喜欢。”男孩透过车窗,把手中的香水递到周谨言面前。
周谨言看着他干净的眼神和眼角的泪痣,心中蓦地一动,冲他勾了下唇角,“上车吧。”
窗帘半开半闭的客房里,男孩想把香水拆开喷洒一些,周谨言断然拒绝了。他鼻腔里还残存着陆祈安的味道,不希望被其他的香味沾染。
“周先生,你一直没喊我的名字,是不是忘记了?”男孩勾住他的脖子,很好脾气地在他耳边柔声说道:“我叫邱岳白,你可以叫我小白。”
“嗯,好。”周谨言很敷衍地捏了捏他的细腰,“小白很好,好记。”
“这次记不住也没关系,多见几次就记住了……”男孩柔软的声音很快被周谨言的动作撞得稀碎,最后只剩下口齿不清的呻吟。
不过这男孩有点奇怪,即便再意乱情迷,他都始终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谨言的脸。
起初周谨言还觉得别有趣味,他是喜欢这男孩的眼睛的,可是被盯得久了之后,他觉得有些诡异的不自在。
“转过去。”他捞起男孩的腰,让他背对着自己趴在床上,可那男孩刚被翻过去,就像受了很大惊吓似的,突然挣扎着往前爬去,口中急促地喊着“不,不要!”
周谨言疑惑地蹙了蹙眉,然后捡起床边的浴袍披到身上,对男孩说道:“你自便吧,想留下来过夜也行,想洗完澡离开也行。”
眼看他打开房门就要离开,男孩着急地冲下床去抓着他的手臂,怯怯说道:“周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拒绝您,我只是……我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所以——”
“不用解释,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了不。”周谨言拍了拍他死死抓住自己手臂的手,“说了不就不能再继续,这是我的规矩。”
男孩听着他不容置疑的口吻,很不舍地松开了手,然后扁了扁嘴巴,居然蹲到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你别这样,不至于。”周谨言做这种事很讲究你情我愿,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方情绪失控,他有些无措,想要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憋了半天,最后扔了一句“要不下次吧”,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他回到楼上的主卧洗了澡,想起今天经历的事情,觉得荒唐地有些不真实。先是在自己办公室把陆祈安逼得红了眼睛,接着又回家遇上这个莫名其妙哭起来的小白。
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小白推开大门孤单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重重地呼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怎么都对着我哭,好像我才是坏人似的。”
陆祈安,明明你才是那个做错了事情的人,为什么还要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你是不是故意要让我心里不安的?
周谨言自嘲地看着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咬牙骂道:“周谨言,你就是贱。”
第5章疼痛
陆祈安失魂落魄地走出周谨言的律所,脑子里像乱麻一样纠缠不清,不知道该从哪里捋起。
他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到家后换下身上的西服和皮鞋,悉心把它们打理干净,重新收回衣柜和鞋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