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人会都有犯蠢的时候……
她也一样。
梦中的箫怀执似有几分不安稳,那双墨画似的长眉微微拧着,钟芫并不知他梦境如何,只是撑着下巴看向车窗外。
细长的竹帘仿佛一层纱似得隔绝了外面幽幽山林,马车行的很快,钟芫只见那些沾着柔光的葱郁从竹帘间的缝隙略过,至于远处风景如何却看不分明。
箫怀执醒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
此时马车已经停下,四周很安静,仿佛空无一人,男人心中一紧,接着便匆匆掀开车帘寻了出去。
从马车下来后,箫怀执便松了口气。
不远处的空地上覃侍卫和钟芫正蹲在一处,似是正在商量着什么,而此刻两人都没有发现他。
箫怀执正要张口,却见钟芫怀中还抱着一个受了伤的山兔。那山兔还在挣扎,但它已经被钟芫牢牢地抓住了后腿和耳朵,无论怎么蹬腿也是徒劳。
男人淡淡的笑了下,随即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的覃北下意识抬头扫了一眼,见是殿下,便站起身来。
他正要行礼,抬眸间瞥见殿下的发髻,不禁愣了下,他立刻便瞪向还在地上蹲着的钟芫。
“你这女子,怎能对王爷如此无礼?”
箫怀执闻言诧异了下,不过他很快便恍然地看向自己的发髻。
只见他的发尾不知何时多了好几束胡乱编上的细辫。
他苦笑着瞥了眼钟芫,随即也蹲下身子。
女子神情坦荡泰然,倒是半分被抓包的心虚也教人看不出。
箫怀执也没有理会那杂乱无章的细辫,只是叹了口气,无奈道。
“你还小啊……”
钟芫转眸看向身边的男子,林中光影细碎,一束光亮透过枝叶间的缝隙落在男人的侧脸,连他的眼睫上也染上光晕。
不知何时起,他看她的目光总是宽忍又温厚,好像她无论做了什么他都不会动怒。
可,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或者有这样的感情,可以让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无限的容忍退让包容谅解么。
想着钟芫又笑了下,无论如何她是做不到,不过同样的,她也不会把期盼寄托在旁人的良善心地上。
她抱着怀中的兔子,然后看了眼还想继续指责她的覃北。
“本来抓了个野兔想给殿下尝尝鲜,可惜啊,覃副卫连个火都生不好……”
女子抬眸间露出轻慢让人难以招架,覃北不禁愣住,方才这个女子还一口一个覃大哥,居然转瞬之间便换了脸色。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