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笑着,任由她这么推着自己慢吞吞地往前走。
打开房间门,端坐在门前的哲学家抬起了小脑袋,看着两个主人,还发出了“咕——”的一声,抖了抖耳朵,一如既往的可爱。
中也垂下手,抱起哲学家,还亲昵地挠了挠它的下巴。
在撸猫手法这一方面,中也可比早川家爸爸厉害多了,挠得哲学家舒服地伸长了脖子,浑圆的小眼睛也眯了起来,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惬意声响,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打鼾似的。
“我之前看到有人说,猫发出的呼噜声特别像摩托车的引擎声。”说着,花见倒是忍不住笑起来了,“前辈觉得呢?”
中也微微垂低脑袋,倾听着哲学家发出的呼噜声,又想象了一下摩托车的引擎声,发现这两者之间居然还真存在着共同点。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点了点头:“确实。”
此刻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坐在客厅里的早川家爸爸正盯着自己看,所以当然也没有发现他的眼神中藏着怎样的情绪。等他察觉到长辈们就在不远处时,正雄也已挪开了目光,转而看向院子里的一株西红柿的嫩苗,表情与神态看起来就像是対中也满不在意似的。
不过外婆一看到他和花见一起走来,就绽开了笑容。她向两个小辈招了招手,让他们坐到自己的身旁。她也很敏锐地注意到了花见随意盘起的长发。
许是因为她的发绳绑得不够紧,这会儿发髻已经有些松垮垮的了。几缕发丝垂落在肩头,可是花见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外婆轻叹了一口气,却依旧是笑着,像是有几分无可奈何似的,拍了拍身旁的坐垫,让花见坐得近一些,还说:“你这头发收拾得不好。过来,让外婆帮你弄。”
“好的好的!”花见小跑到外婆身边坐下,乖巧且主动地把发绳扯散了,“外婆能帮我编头发,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确实,在编发这方面,身为过来人的外婆可比笨拙的她厉害多了。虽说她如今已经上了年纪,但手还是很稳的。柔软的发丝绕过她的指间,编成纤细的三股辫,再与散落的另一束发丝一起盘成发髻,以发卡固定在脑后。
为了让身材矮小的外婆不那么吃力,花见刻意仰起了头,又微微佝偻后背,心想如此一来外婆应该就可以省力一些了。
小时候她总觉得外婆帮她绑头发时用劲太大,仿佛要把每一根发丝都绷紧似的,但现在却又觉得,外婆的手劲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似乎还有几分温柔感。
究竟是因为自己年纪渐长,対痛感不再那么敏锐了,还是外婆年岁已高,再也不似过去了呢?
花见有些害怕去想这样的事情了。她抿了抿唇,却听到外婆忽然笑了一声。
“小中看得这么认真,难道是想学吗?”
中也不自觉地挺直了后背,笑着摇头,否认说:“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而且我的手不如您灵巧,肯定没办法编得这么精致。”
花见掩唇轻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故意拖长了声,说:“啊啊——中也君开始自谦了呢!明明手很巧的好嘛。呶,外婆你看,这个和服的带结,是中也帮我弄的哟!”
她微微挺起身子,指着腰后的那个精致挺括的带结,语气似是有几分骄傲似的,倒是让中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也就只有在长辈面前时,花见才会直接喊他的名字。
外婆抚过带结的边缘,赞叹似的说:“是吗?那倒是弄得很不错。看来小中很厉害嘛。”
听到了这话的父亲也有点好奇。他的注意力也从电视新闻挪到了花见的腰带上。
“嗯?带结?”
他小声念叨着,特意绕到了后面,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虽然対此完全不懂的他并没能观察出什么名堂来。
可就算如此,他也没办法否认带结很精致这一点。
他收回目光,慢悠悠地走回到电视机前,慢悠悠地做下,如同自言自语般嘀咕了一句:“确实还行。”
花见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他拽了拽中也的衣袖,把他拉近身旁,在他耳旁小声说:“前辈,您被我爸爸夸了呢。高兴吗?”
原来这是一句夸奖啊。
中也总算是回过味来了。他赶紧点了点头:“很高兴。”
能被长辈予以认同,他当然开心了。只不过,刚才花见対他还直呼其名,可是没过多久一下子又变成了一贯的“前辈”,这之间的落差难免让中也有点失望。
他看着垂在花见发间的流苏发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了。
“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之前也说过了吧?可以不必用‘前辈’这个词称呼我?”
花见抬起头,眨了眨眼。中也这话,她并没有忘记,只是为他依然在意这件事而感到有几分惊讶罢了。
在他真切的目光注视之下,她难免有些羞怯了。她垂下眼眸,摸了摸脸颊,说:“可我还是比较习惯叫您前辈……”
“可我还是更想听你直接以‘中也’这个名字称呼我。”
如此直白的话语让花见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摸脸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她看着中也,忍不住问他道:“莫非这就是您的生日愿望吗?”
有点奇怪的询问。中也不禁露出了笑意,轻轻抚摸着她的耳廓,并没有否认,说:“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