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逾瑾此前已经和裴家的车夫道过谢,裴家的马车已经驶回。
“阿娘此事说来话长,稍后再和阿娘说。”
陈知韵目光微闪,阿兄这番话是不方便在这里说。她好好奇白日里阿爹和阿兄都发生了什么,可惜她是女儿家不能跟着阿兄上学堂,更不能科举为官,只能困于性别和姓氏中,做一个大家闺秀。
陈逸均抱起烂烂,吆喝着:“走走走我都饿了。”
烂烂被阿爹抱起在半空中发出咯咯清脆的笑声,陈小五听闻今日陈知韵下厨,也跟着一块在陈家三房这用了晚膳。
这一顿晚膳阿爹和阿兄都用得十分舒畅,饭菜可口又开胃下饭。他们额间出了晶莹的细汗,白日里烦恼全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陈小五也吃的很开心,他和阿爹阿兄不一样,他是属于没烦恼的那一种人。
饭后钱氏带着烂烂先行离开了,陈知韵给陈小五使眼色,让他也赶快走,他阿爹和阿兄有事要商量。陈小五在这里,他们不会放开了说。
陈小五却误会了陈知韵的意思,一拍脑袋做恍然大悟状,“瞧我这个记性,我差点都忘了和你说了!今日咱家的马死了,车夫也死了!”
陈知韵看着口无遮拦的陈小五,心里不由暗叹:小五真是蠢队友……
不过怎么出了命案?
阿娘和陈知韵都看向陈小五,阿爹在泡着茶,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陈小五拉了拉陈逾瑾的袖子,喃喃道:“你们都看我干嘛呀,四哥才是今天故事的主角。”
陈逾瑾将被陈小五拉着的袖子扯出来,端正了衣冠后才开口讲述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他用词精简的概括了他和裴南湛两人斩下一匹发疯的马匹,随后仵作发现马的后右脚关节骨被扎了银针,且银针上沾有毒。
官府初步怀疑是蓄意谋杀,便把这件事情的相关者前去问话,调查情况。
下午陈家的马夫便去衙门自首,说他是蓄意谋害陈家两位公子,对两位公子怀恨在心这才起了杀机。马夫说完这番话,便一头撞死在衙门的柱子上。
陈逾瑾说:“第一次马匹受刺激的时候,我已经安抚过马匹,马已经恢复正常。后一次马匹失去控制当街伤人后,我和裴公子这才将它斩于剑下。”
陈知韵抓到了这其中的关键点:“所以第一次马只是受惊,第二次却是有人用毒针扎进马的关节骨,马儿才会再次失控。”
阿兄是第一次来京城,何来对两位公子怀恨在心的说法。马夫这更像是替人顶罪,一个推出来的替罪羊。
陈小五怒道:“我看就是那孟骄搞的鬼,拉这个车夫做了替死鬼。孟骄今日还当众嘲讽阿兄是江南来的马奴。”
陈知韵问:“这个孟骄是谁?为何要当众出口嘲讽阿兄?马奴又是什么?”
陈小五别的不行,倒是对京城的人很熟悉。他是京城纨绔小霸王,认识许多人。其中孟骄这个人,在京城也是个名人。
“这个孟骄,他是定国公侯府世子,其姑姑是圣上备宠的端贵妃娘娘。人如其名,性子也傲得很。”陈小五努力思考为什么他要针对阿兄的原因,愤愤然得出结论:“他本就看小爷我不顺,自然也看不惯我自家兄长。”
陈知韵端起茶杯递给陈小五,陈小五顺手就接下喝了,又将空茶杯还给陈知韵。
她拿着这空茶杯,笑盈盈地提问:“小五你就没有想过,为何孟骄看你不顺眼吗?”
陈小五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跺了跺脚:“对哦!小爷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我,他孟骄为什么就看我不顺眼!”
陈知韵单撑着下颌,身子倚在木椅上看着陈小五百思不得其解团团转的样子。陈小五想不明白的事情,她大致猜到是什么原因了。
终其原因,归根结余党派不同。
她陈氏——是名副其实的保皇派,是靠着官家的扶持才能一步步走到今日。
而孟骄实属七皇子派,七皇子的生母便是端皇贵妃。如今朝中分为多个派系,大致分为保皇派、太子派、七皇子派、以及中立派。例如裴家等千百年清流名门望族,就是中立派的最佳代表。
孟骄最大看不顺的陈家的原因,大概原因还是出自阿爹身上。
陈逾瑾继续说后面发生的事情:“马车已毁,原本我与小五打算步行回去。恰巧在书院门口遇见了裴公子。裴公子和我们顺道,便让车夫先送我们回去。他自个倒是骑着一匹快马,去了其他地方。”
陈知韵很不知时运的提问一句,“那他没有头戴纬帽吗?”
阿兄用怪异的目光看着陈知韵,“自然没有,我未曾在书院听闻裴公子头戴纬帽。”
“咳咳。”陈父用咳嗽提醒大家不要忘记他的存在,他这个当爹的还在这里,他们自个谈话完全将他忽略了。
陈小五见三叔父像是有话要对阿兄和灿灿说,第一次他这么有眼见力的先行告辞了。
陈小五走后,一些话就可以敞开了说了。他们四个人都坐在一张圆形紫檀漆花围桌上,阿爹阿娘坐在兄妹二人的对面。陈知韵一改刚才懒散的做派,坐直了身子。
“真的是孟骄故意给阿兄来个下马威吗?”这个问题她刚才就想问了。
陈逾瑾沉吟一会,摇摇头,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是,但也不全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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