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阿爹接上话,“是七皇子党派的人做的手脚,因为阿爹抢了别人的位置。”
陈父今日第一天上朝面见天子,也是第一天去大理寺任职。他的副手以及大理寺的其他同僚,全都表面上对他客气,实际上都在阳奉阴违。特别是那大理寺丞,他是最有希望升任大理寺少卿之人,却被陈父一个苏州知府抢了。
这让他如何服气?
一个管地方的父母官,调成一个专门管刑事案件的京官。陈父手底下的人不服气,也不认同他能有这个本事可以胜任。只认为阿爹是靠大伯父走通了关系,这才调回来的。
大伯父早在阿爹来京第一日便告诉阿爹,大理寺丞是七皇子党派的人。
阿爹上任第一天,大理寺丞就将一堆破解不了的陈年旧案摆在阿爹案牍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小人等才疏学浅,学而不精破不了此等悬案。听闻大人在苏州做知府时就屡次勘破奇案,还是请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来查。”
“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能从一州知府升至大理寺少卿,能力可大着呢!”
这大理寺丞不仅阴阳怪气,脾气还大着呢。因此阿爹回家时,才脸色不好。
阿娘说:“在阳城拐卖灿灿和水上烧船的手笔,都是七皇子党派的人做的吗?”
“夫人说的是。”陈父和自家兄长探讨过此事,事后也追查过。的确都是出自他们手笔,七皇子派很想要这个位置。
陈知韵微讶,原先想不明白的事情,此刻都明了了。阿爹和阿兄两人又说了一些事情,陈知韵坐在旁听着。
一炷香后,四人的谈话到此结束。陈知韵从阿爹阿娘的书房中回去,她手中拿着的团扇有一下没有一下遮着她姣好的容颜。
陈逾瑾看得出来她在走神,柔声唤她:“灿灿你有心事。”
被唤回神的陈知韵,睫毛上下扑朔,手中的团扇停止煽动:“我在想九公主的生日宴该送些什么。”
借口。
陈逾瑾一眼就看破了她拙劣的演技,却不戳穿她:“你为我做的这个香囊,我看便挺好的。”
陈知韵看向阿兄身上的香囊,青色的香囊已经有些旧了,针脚也不紧密,这是她初学时的第三个香囊。第一二个都给阿爹阿娘珍藏起来了。唯独阿兄一直佩戴在身上,这么多年还能保留的这么好,阿兄也是在尽心呵护这妹妹所赠之物。
她皎皎一笑,“阿兄这是想让我给你重新秀个香囊便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过几日便给阿兄绣好一个新的香囊。”
“那就先谢过灿灿了。”陈逾瑾深深一揖,直接应下了。
兄妹二人前往兰雪院,陈知韵打着团扇又开始有些走神。
阿兄停下脚步,“灿灿你有心事,或许兄长能为你解答。”
陈知韵手上的团扇抵在胸前,她淡淡道:“只是苦恼女子为何不能像男子一样可以入学,可以入朝为官,可以有不同的人生。只能困在宅门中,偏居于这红墙绿瓦的后院之中,所学的一切都为日后嫁于一个好郎君做准备。”
“如若嫁得像大伯父这样的男子,还能与夫君相伴守一生,举案齐眉。如若不巧遇人不淑,那不就困于后院中过上争风吃醋的日子,或许还会郁郁而终,凄惨终老。”
陈逾瑾看着自家六妹妹,脑海里浮现的是骑在高大的红马上活泼开朗的灿灿。那个在苏州城与她一块长大,跟在他身后的人忽然间像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