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泄愤却也只是泄愤,阮青洲并未咬重,齿尖于浅浅的印痕上慢慢滑脱。段绪言微微怔神,试探着抚上他逐渐柔和的眉眼。
“是我,”段绪言低声服软,“错的是我。”
感受着两人逐渐贴合的鼻尖,阮青洲闭起双眼。
“段绪言,从来都是你欠我的。”
“那我还你。”指节深入发间,段绪言自他额心吻向鼻尖。
“青洲,我还你。”
一吻落在唇上,却是久违的缠绵,至浴池水波荡漾,几道温水淋过颈上,段绪言抬掌抹开水珠,攥脖轻柔地吻上。
发已打湿,带着清淡的澡豆香气,在唇舌交缠时被手指顺开又揉起,阮青洲被托高了身躯,仰脖接受亲吻时,一双眼眸自迷情逐渐变得清泠。
灯台积满烛泪,又听浪潮推过池壁,李之仍守在浴堂外不敢挪步。冷雪刮面时总叫人发颤,他蹲在廊下躲着风,身旁悄声无息地递来了件衣裳。
“披着吧。”铁风平淡道。
李之受宠若惊,朝人点头:“哎!多谢铁风公子。”
可手间才一接来衣裳,那旁门扉也正敞开,李之转头迎上,脚步却犹疑着停了下来。
段绪言正横抱着一人跨出,再看搭在他后颈那手,指节秀逸,腕骨更是分明,指尖带有几分红润,有意无意地点在肩上时,寡淡却又诱人。
李之如何都想不出这会是平日里温润如玉的阮青洲,更不敢再多看几眼。
“不用跟了。”段绪言淡淡说着,抱人走进了廊下。
“可主子伤还没好全,王爷不能再……”
门扉一道浅光尚且打在段绪言背上,阮青洲自他肩头越过,朝后看去一眼,眸中却如冬雪无情,一点眸光却是冷而淡漠。
李之上前跟了几步,见那眼神心领神会,渐止了声响。身侧,铁风看着那双眼,再不追随,已是转头离开。
段绪言只觉察怀中那人看着身后,垂眸轻问:“怎么了?”
阮青洲淡淡垂眸,往他肩头靠去。
“好冷。”
——
可冬夜的南苑更是冷清,段绪言抱人进屋时,被褥间都摸不见一点暖。
他铺开裹人的大氅,将阮青洲轻放榻上,要起身时却不见那人松开双臂。
两人对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