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程里你就没再去看看?”沈慕琼追问。
“她生完孩子后身体虚弱,夜里孩子又闹夜奶她也睡不好,我想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啊,我以为她喂奶之后累了,睡了,就打扰她。谁能想着在自家屋檐底下,她会消失不见啊。”他言辞恳切,瞧着不像是假话。
但沈慕琼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思量许久,忽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药是哪里抓的?”
“啊?”苏束愣了一下。
“她身子不好,长期服药,那药是哪里抓的?”
苏束愣了半晌,有些懵懵地回答:“是兴义堂,原本就在老街十四号,现在搬到北城墙下面去了。”说完他问,“这……莫不是那药有问题?”
“不。”沈慕琼摇头,“只是例行询问的一环。”
“哦……”见状,苏束这才点了下头。
“今日天色不早了,本官也不多叨扰。”李泽起身,他望一眼有些暗沉的屋外。
方才还艳阳高照,这会儿本该傍晚,却静悄悄地爬上了乌云。
如今一抹火烧云都瞧不见,乌泱泱一大片。
像是要下雨了。
李泽估摸着后面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便同苏束寒暄两句,准备要走。
可他出了府宅门口,回眸的一瞬间,看到了苏束苍白的面颊。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沈慕琼拿在手里的那幅画,神情有些恍惚。
李泽没吭声,全当没看见,自顾自护着沈慕琼上了马车。
他后脚钻进车内,不等沈慕琼开口,直接说:“他有隐瞒。”
沈慕琼点头。她当然察觉到了。
苏束所说的更像是一个故事,而不是经历。
“白家女儿失踪一案之所以放到现在,就是因为很多线索当时他没有说。”李泽边说,边敲了敲马车正前方的车壁。
驾车的石江撩开帘子,递进来一卷撕开封条的案宗。
李泽飞快地解开上面的麻绳,趁着天还没黑透,赶忙递给沈慕琼:“药铺的名字,当时人具体是怎么消失的,他没有说清楚。”
二十多年前,青州咒禁院正术还不是沈慕琼。
她低头看着案宗上记录的小字,虽然年代有些久远,墨色有些晕染,但从工整细致的记录上看,当时的青州知州,应该是个尽职尽责的人。
整个白家一案,他反复勘察十余次,均留有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