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鼓老师的名字很好听,水云月。
许逐溪是这么想的,就是这么说的。
“谢谢,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水云月笑着说,拧开水杯喝了口水,伸手用手背挨了下许逐溪带来的水壶,往里也添了点热水。她走回原位,面无表情地轻轻捏了把许逐溪的脸蛋,吓唬她,“不要以为你夸我,今天的练习我就会减少数量的。”
许逐溪挥挥手臂,很兴高采烈,“好的!”
水云月这个名字很柔,颇有几分古典意味,让人一听,便能联想到飘逸的长袖薄纱轻拂而过,在观者的脸颊停留一瞬又转瞬离去。或是有十里长亭,端有一人独坐其间,弹琴烹茶,好不平和宁静。
总之,不论怎么着,都让人没法和架子鼓联系起来。
许逐溪才不管这些,她向后双手撑着座椅,一动不动地半仰起头,盯着老师看。
满心满眼的惊叹和崇拜。
好酷。
无论怎么看都好酷。
每一次鼓棒落下,每一次手臂挥动。
水云月打架子鼓的时候很认真,像是把除此以外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专注地面无表情地敲击着,和着磁带录音机里播出的偶尔略带模糊的音乐声,却恰好别有一番风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水云月走过来,又面无表情地摸了下许逐溪的脸蛋。
小朋友的脸蛋白白嫩嫩的。
这段日子又让南淮意这么养着,长了好些肉,圆润了不少,手感好极了。
许逐溪学着碰了碰自己的另半边脸。
水云月觉得怪好笑的,忍着转过身,举起她的手,把鼓棒塞到她手里,“握好。”
“嗯。”许逐溪立马把自己的五个手指都贴在鼓棒上。
水云月低着头把她的手指调好位置,“今天你要先学会打鼓棒。”
“要把鼓棒甩出去,就像是……甩鞭子。”
许逐溪还是很有信心地大声说:“好!”
她从椅子上蹦跶下来,站得端端正正的,做动作做的有模有样的。
南淮意在外边坐着。
走廊里摆着长木椅,让人休息的,摆放在靠近每间教室门口的地方。
少年宫家长是不许进来的,只能在大门外边等着。椅子摆着,是给孩子们坐的,譬如下一节课的来了,上一节课的还没有下课。
四楼空旷的很。
发出什么声响都能听到。
教室里响了会儿架子鼓的声,现在又停了。
什么都听不到。
南淮意低头,轻轻地用后脚跟碰了碰地面。
他是真的有点焦躁。
不知道里面在说什么,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猛地站起来,呼了口浊气,手指插入发间,随便揉了几下往后顺了下,长步迈开向外面楼梯口走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