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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诚然,现在罗地亚星的那些总督不再是昔日之欣里亚德人。过去,为了选出最贤能的人来,总督总是在这个家族内部选举产生。为了同样的目的,还鼓励这个家族立嗣。

而现在,泰伦人可以因别的原因影响选举。二十年前,欣里克(欣里亚德五世)就是这样被选为总督的。在泰伦人看来,让他当选是有用的。

欣里克在当选为总督的年岁上曾是个风度翩翩的英俊男子。他对罗地亚行政会议讲话时,给与会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他的头发虽已花白,却还光滑,而他那浓密的胡须却令人吃惊地与他女儿的眼睛一样乌黑。

这会儿,他看看女儿,而女儿正在盛怒之下。这位总督身高差一英寸不到英尺,女儿只比他矮两英寸。姑娘心里郁积着满腔怒火。她长着一头乌黑的头发,一双乌黑的眼睛。此刻,因为愤怒,她的脸色也黑沉沉的。

她又说一遍:&ldo;我不!我决不!&rdo;

欣里克说:&ldo;可是,阿塔,阿塔,这样做是不理智的。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呢?处在这种地位,我还有什么别的路呢?&rdo;

&ldo;要是妈活着,她肯定有办法。&rdo;说着,她跺了跺脚。她的全名叫阿蒂米西亚,这是个王族的名字,欣里亚德家族每一代至少有一个女性叫这个名字。

&ldo;是的,是的,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我的天哪!你母亲是多么有办法啊!有时候,你看上去简直就和她一模一样,跟我却毫无共同之处。可是,阿塔,你还没有给他机会。你看到了他的‐‐嗯‐‐优点吗?&rdo;

&ldo;什么优点?&rdo;

&ldo;他的优点……&rdo;他做了个含糊不清的手势,想了想,没有再往下说。他走到她跟前,想把手放到她的肩上以示抚慰,但是,她却扭过身子避开他。她那件猩红的长袍在空气中闪闪发光。

&ldo;我和他一起待了一晚上,&rdo;她怨恨地说:&ldo;他想要吻我。真叫人恶心!&rdo;

&ldo;可是,每个人都接吻的呀,我的宝贝。现在可不是你老祖母那个时代了。接吻算不了什么,根本算不了什么。青春活力,阿塔,青春活力么!&rdo;

&ldo;青春活力,算了吧!那个可怕的矮子十五年来只有一次有过青春活力,那是他刚接受输血之后。他比我还矮四英寸,爸爸。我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中和这么个侏儒在一起呢?&rdo;

&ldo;可他是个大人物,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啊!&rdo;

&ldo;那也不能给他身长加高那怕是一英寸。他和他们所有的人一样,也是个罗圈腿。而且,他有口臭。&rdo;

&ldo;他口臭?&rdo;

阿蒂米西亚对着父亲皱鼻子。&ldo;真的,真有一股味道,一股难闻的臭味。我讨厌这股臭味,我把这告诉他了。&rdo;

欣里克惊愕得张大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然后,他用一种沙哑而且近乎耳语的声音说:&ldo;你告诉他了?你的意思是说,泰伦王朝的高级官员会有令人讨厌的特征,是吗!&rdo;

&ldo;就是!你知道,我有鼻子!所以,当他凑得离我太近时,我就屏住呼吸,把他一把推开。他那副样子可真是妙极了。他仰天一跤,跌了个四脚朝天。&rdo;她边说边用手指比划。然而,欣里克却茫然若失,他悲叹了一声,拱起肩,用双手捂住脸。

他从指缝里向外痛苦地呆视着。&ldo;现在,谁知道会有什么事临头呢?你怎么能这样?&rdo;

&ldo;这件事对我没有一点好。你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你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我可受不了。这可是忍无可忍。我绝对忍不下去了。于是,我打定主意,即使那家伙身高十英尺,也决不能听任他那么放肆。&rdo;

&ldo;可是‐‐可是‐‐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呢?&rdo;

&ldo;他说‐‐完全是一副电视里的无耻腔调,爸爸‐‐他说:&lso;哈哈!真是个泼辣的娘们!我就喜欢她这股子辣劲。&rso;两个仆人扶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过他没有再敢把气呼到我的脸上。&rdo;

欣里克坐到椅子上,身子前倾,认真地端详着阿蒂米西亚。&ldo;你就办个嫁给他的手续,不行吗?你不必太认真。为了政治上的需要,为什么就不能,只是……&rdo;

&ldo;您怎么能说不必太认真呢,爸爸?难道说,我可以一边交叉左手手指1以求心安,一边又用右手手指去签订这种自欺欺人的婚约?&rdo;

(1西俗迷信认为:将一手指交叉放在同一手另一手指上会交好运或减轻说谎的罪过。‐‐译注)

欣里克看上去糊涂了。&ldo;不,当然不可以。那有什么用?交叉左手指怎么能改变婚约的合法性呢?阿塔,我真没想到你怎么会那么傻。&rdo;

阿蒂米西亚叹了口气。&ldo;那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rdo;

&ldo;什么什么意思?你要知道,你已经把事情搞糟了。你跟我一顶嘴,我的思想就没法集中。我刚才说什么来着?&rdo;

&ldo;说到我只要装作和他结婚,或者诸如此类的事情。记得吗?&rdo;

&ldo;噢,对了。我是说,你不用太死心眼,懂吗?&rdo;

&ldo;我想,我可以有情人。&rdo;

欣里克沉下脸,蹙起眉。&ldo;阿塔!我把你抚养成人是要你做个端庄自重的姑娘,你母亲对你也寄以同样的期望。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多不体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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