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维持平和,自身必须牢不可摧。
这样,应该就不会被抛弃吧?
这么多年,他一直坚信这句话的正确性,也很好地践行着,直至将依赖这种劣性完全戒掉。
可现在,有人对他说,“江与鹤,试着依靠我吧。”
依赖的种子彷佛死灰复燃,又要长出芽来。却又怯怯的,不敢钻出泥土平面。
江与鹤不回答,楚桑落也不逼。
他踽踽独行许久,警惕性早已拔高,不可能这么简单相信一番口头话。
她也只是通知他,你要依靠我。
至于可不可靠,她会证明的。
她把玩着江与鹤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我问过医生,确实是我大惊小怪些了。吃饭这些事都可以你自己来。不过,洗澡这点,能不能让我帮你?沾到水真的会变得很危险。”
江与鹤尚未从情绪里抽身,便用哑了的嗓子,诧异地问:“你知道?”
“嗯,我可是很聪明的。”
窗帘太厚重,房里透不进一点光。
可是,江与鹤能想象出,她会微抬起下巴,秋水明眸清莹而灵巧。
他看见了光。
第四天,也就是出院的前一天。
江与鹤得到楚桑落的准许,就地办公。
公司根基打下来了,精心栽培的人才也不负众望。他耽搁的这几天,没出任何一点岔子。
楚桑落也抱着电脑,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两人互不打扰,各忙各的。
直至,楚桑落接到一条微信短信。
【妈妈】:我跟你爸下飞机了,顺道去医院看看。
她呆愣一秒,转头,“江与鹤。”
“在的。”
“我爸妈要来。”
“啊?”
江与鹤懵了一下,而后艰难地说:“他们要来?”
“嗯。”楚桑落举起手机,把聊天内容给他看。
恰此时,又有条新消息。
【妈妈】:还十几分钟到。
江与鹤垂下眼帘,心跳七上八下。
他这副颓败模样,怕是更得不到认可吧。
“没事,丑媳妇也要见公婆,”楚桑落的手指不知何时钻进了他的指缝,她笑着说,“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