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靠近顾雨词,这时她已近力竭,脚下似跌非跌,执剑难稳,似乎会随时跌倒、利剑脱手。原来剑风凌厉两丈不能近身,这会我已可走进她三米以内了,仍不敢过于惊扰她,不断轻声呼唤着她“顾雨词、雨词……”她似乎也察觉有人靠近,剑尖向我方向刺来,却斜斜落地,她已是力竭的尽头了。
我心中略微一松,再向里走了一小步,小声呼唤,她的软剑抬起,似乎又想斩断这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却因无力,剑尖错了一尺又缓缓落地,我瞅准机会,猛然向她落在地上的剑尖踩去,实实在在踩住了软剑,心中高兴,只要她失了利器,就是有什么意外也杀伤有限。
却突觉脚下一股大力传来,惊心去看,顾雨词脸上血色上涌,双目赤红,手中软剑一甩,使我身形不稳,剑尖一收如灵蛇一般向我心口刺来,心惊:要死。
身侧一股大力撞来,一个娇小的身子,把我撞偏半尺,却是云清,脸上带着决绝而又莫名的颜色,迎上了剑尖,我惊的魂飞魄散,大吼一声:“石娘子!”手臂全力一张硬是环住云清侧身借力向外倒去,只觉腰间一痛,剑尖顺着肋下斜向上钻去,剑气已先一步直冲内腑,口中忍不住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同时似已离开剑气范围,我跌撞在地面上,又是难以遏制地一声痛呼,嘴中又喷出一口鲜血。
“哥哥!”诸云清凄然喊道。
我想知道顾雨词如何了,向她望去,顾雨词这时已经停止了动作,剑尖外指,剑上有着一寸血液,顾雨词似乎从魔障里挣脱出来,怔怔望着剑尖上的血液,好像仍未回过神来,我忍痛喊道:“顾雨词?”声如蚊呐。
“你都伤成什么样了,还念着她。”诸云清带着哭腔说道。
顾雨词似被我们惊醒,顺着剑尖望向倒在地上的我们,懵懵懂懂的问:“怎么了?你们怎么在地上?”
看她神智已回,心中一宽,总算没白费力气,不过想着下次也许还要救,心中又有些惨然。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诸云清厉声叫道。
“我杀了他?”顾雨词闻言似乎被惊醒般,“我杀了谁?我杀了……他?”顾雨词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诸云清怀抱里的满嘴鲜血的我,不可置信的向前走了一步,却因无力摔倒在地,她不管不顾,扔掉手中剑,双手并用一丝一丝爬过来。
“你还要害他吗?”诸云清说着就捡起顾雨词扔在一边的剑,扬起来要一剑砍下去,而顾雨词没看见一样,咬着嘴唇直直的盯着我,向我爬来。
“不要!”我一惊,发声阻止,嘴里又涌出一股鲜血,而诸云清的剑已直直的砍了下去,只差毫许顾雨词就要香消玉殒。
“住手!”远处传来一声怒叫,伴随着剑刃“叮”的一声,被一粒花生蹦出丈外,眨眼间身边出现一人却是木叔,只见他怒如金刚毫不容情举掌向诸云清天灵盖打去,我这时已迷迷糊糊了,却胆战心惊,“住手!”不知有没有喊出,还是听闻别人喊出,我便沉入深渊,不知不觉了。
……
“我们走到这一步,只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只是我嫌贫爱富?呵、呵呵。”
“难道不是吗?他是谁?他是谁?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自己扪心问问,是谁是谁造成了现在这一切?你是知道的,他是你介绍我认识的,你当然知道。”
“我的错、我的错,我就不该让你过来,你就不该认识他。”
“那只是因为我认识他吗?我为什么会过去,你知道吗?你自己的事我为什么要过去,我为什么要掺和你的事,你知道吗?”
“不是你自己要过来?你打电话问我在哪?你要过来,你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认识他?”
“你冷静点,我为什么要过去,你说我为什么要过去,我们在一个城市,可是我们当时有一个月没见面了,你知道吗?我们认识6年,相恋4年,我一直在等你,可你却让我觉得我和你很遥远。”
“不,不,就因为这个?你……我还不是为了我们为了未来,我为什么那么拼,我还不是为了你,你看这是房产证,我贷款买的房子,我们有自己的房子了,上边是我们的名字,你看……”
“燕子,冷静,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还有挽回的余地吗,没有了,跟着你太累、太冷了……”
“累?冷?我们有自己的家,有自己休憩的地方、遮风挡雨的地方了,以后我会每天回家陪着你,你回来吧!求……”
“我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这房子不属于我,你还是去掉我的名字吧。”
“你是看他有钱就傍上了吧,别人一点殷勤,你就贴上去了吧,你怎么这么贱,你怎么这么……”
“啪”一击重响抽在我的脸上,让我从梦中痛醒过来,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只觉浑身都疼,逐渐习惯眼前的亮光,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大,眼前是一个柔软而带着清香的床铺,床前站着一个犹如仙人一般的少女,衣袂飘飘,那种美无法形容,可能只有曹植赋中的洛神能比其一二吧。
少女眼中波光流转,一手执着银针,另一手微扬,看我醒来,收敛手中动作,轻言:“公子可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