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有个少年跪在山门,有两个多钟头了。”
“哦……”
※※
“师父,那个少年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嘴都冻乌了。”
“他所为何事啊?”
“恐怕是拜师。”
“哦。”
※※
“羽尧,你要去哪?”
“师父,又快一天过去了,我怕他撑不住,打算去送一点食物和水。”
“好,顺带打他下山吧。”
“遵命。”
※※
风雪交加的山头,一个独臂少年跪在山门口,身上的积雪俨然可以堆作一个雪人,他嘴唇青、脸色黑,身体摇摇欲坠,唯独眼神坚毅无比,朝着紧闭的大门内望眼欲穿。
这两天,除了一位打扮得类似道童一样的同龄人外,钱瀚星便再无面见任何人;而他从第二天开始,就没能开口说话了。被师父叫作羽尧的道童除了第一天问他有何贵干外,就再也没有问过干系。只是每天有个固定的时间,他会将门开启一个缝儿,露出头来向着钱瀚星瞅两眼。
钱瀚星的双眼其实看不见什么东西了,他只是盯着大门,风雪若是掩埋了大门的门根儿,他就会努力地用一只手臂将雪刨开,直到那两扇门可以畅通无阻的开启,他才罢休。
也正是因为这“多余的”工夫,道童羽尧没有刻意为难他,反倒在意识到这样一个行为后,对钱瀚星照顾有加,比如——送食物和水,以及,“多余地”将一股神秘的暖流输送到钱瀚星的体内,助他恢复体能。
正是道童这神奇的一手,让钱瀚星坚定了自己拜师的信念。
这一天,道童准时地打开门扉,却不是为了迎接,而是驱逐。
他先是面朝四方作了个揖,随后才走出大门,来到钱瀚星面前。
“你还是放弃‘拜师’这个念想吧,师父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再收徒了,我都算不上他老人家正式的弟子。你在这里跪着也没用,若是每个人都学孙行者来个三天三夜风雪无阻跪,难不成我家师父还得每个都在头上敲着‘半夜三更’?所以说,我这里有些干粮和盘缠,虽然有些复古,但在这个世道下,还都算是硬通货吧,够你回家的路费了,你走吧。”
是了,如若不是天空还时不时地飞过一两架尾部冒烟的战斗机,恐怕真得当这是几百年前。
“是啊……世道变了,所以……我作为兄长,必须得学成归去,给我的弟弟妹妹们带去幸福。”钱瀚星的头低垂着,多年未理的长盖住了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唉!”道童摇了摇头,起身欲作离开之势,却不料被钱瀚星一把抓住。
道童一惊,刚准备使用奇特的劲力脱出掌控,然而噗通一声,拉扯之势突然增大,让他不得不驻足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