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钱瀚星双眼冲着血丝,面色呈现病态地红润,从鼻孔里呼出来的气热到能够融化冰雪……
“师……师父!出人命啦!”
※※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只是受了风寒,病了。”
“可……这病也得太诡异了吧。”
“藏象生了病,不是身体生了病,因此俞演俞重。”八十多岁的白胡子老先生,此刻正戴着一副厚重的老花镜替钱瀚星把脉。由于钱瀚星只剩下左臂,所以道童羽尧必须得扶住他另一边身子,以维持血液的正常运行,不能让肉身的干扰因素影响了老先生对“藏象生命体”的判断。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他不就拜师无望了吗?”
“他原来有希望吗?”
“木有……”
老先生眯了眯眼,“乱世,最忌同情心。谁知道会不会变成农夫与蛇的故事。”
“确实,学生受教了!”
“你只是我的书童。”
“呃……”
老先生这些年里,除了羽尧能陪他说说话外,似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因此老先生和羽尧书童的关系非常亲密,亲若父子。
老先生无不希望自己的绝学可以对羽尧倾力相授;却怎奈羽尧体内的藏象有先天性的顽疾,吃不得老先生流传下来的那一套功夫,只能跟着老先生学些皮毛,当个一般的中医大夫。
老先生的学问很大很深,若是羽尧可以在学问上继承扬一半,走出去以后,至少都能当一个学界泰斗。他在学问上不设壁障,无论道佛儒墨,还是法杂兵医,尽可谈之。然而,老先生最厉害的,还是儒学和医学。
也刚好在他正值教徒授业的巅峰时期,有一位来自西洋的学生,历经多次考验和辗转,终于拜入了他的门下……
那名学生熟知印度和西方的各种学识,以访问学者交流至共同体,又以某位已故大师的门生自称,欲与老先生在学问上互通有无,正所谓取长补短;最终受益者,还是这位来自西洋的年轻学者。
对于学者来说,可以束之高阁的学术自然是最该取的经,然而这名学者很贪,他在和老先生的交流中见识到了来自东方的神秘法术,其实那并非术法,只是一种对构成万事万物最本初的“理”的运用。
“理”,天理一也。
天理下贯至物即为物理,下贯至事即为事理,下贯至人与人之间即为伦理,下贯至内心即为心理,下贯至本性即为性理。天理既有静理亦有动理,静者无计度,无造作。动者矛盾螺旋,自成太极。
“理”,在现代物理上,被称之为“弦”。
而这个“理”,在西方的古典哲学里,是一种被称为“太一”的东西,它高于神,是万物的本源,是唯一的真神。
就东西方对于“理”的异同,老先生和这位年轻学者做了不下一百场的辩论。终于,老先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在“理”的问题上,东方的传承要先进一些;年轻学者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从老先生那儿学到了如何去感知“理”、控制“理”;他更是见识到了中医在高维度生命上的独特认知——藏象生命体,一种凌驾于生物在三维世界中之上的生命层次,每个人都有的、独一无二的“本我”和“我”的集合体。
为了学到这个他从未有所耳闻过的新理论新方法,这个年轻学者费尽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