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大道所载,夔牛乃是祥瑞之兽,专镇邪祟之力,其所到之处,乾坤清朗,恶念不生,但这一异兽对灵息的需求远大于天犬,必须要极为纯净的气息,才能让其存活。感其日后必会镇守一方,弥泱亲自为这头异兽净化灵脉,让其在保留异世界先天之气的同时,能很好的容纳溟洲大地灵息和玄墟神息。
此后,它便在玄墟跟随羽嘉修行,净化后的异兽声如洪钟,吼若雷鸣,身上可发出日月那般耀眼的灵光,在玄墟近六万年后,奎山奉神谕率领一万神灵下界驻守,夔牛因知天犬在西,又因自身修为大成,便请命一同下界驻守艮泽,同时平衡大地东西方来自异界的先天之气。
下界后,它便在方壶山下栖身,时常在艮泽畔饮水,再以自身灵力反注入泽中,或到鞠山上游乐,与当时尚未化作神息入定的神灵们嬉戏,直到万年前,沉睡于方壶山下,一睡七千年。羽嘉下界后,方才醒来,在它的陪伴下,神鸟满心的怒火逐渐熄灭,开始回到丹穴山中等待。
如此温顺的异兽在此时突然躁动,不过是因为感到天犬之气彻底消失,大地上的异界先天之气失衡所致,奎山虽知其因,却不知该如何解。面前的异兽比平日大了数倍,一身苍色的皮肤上流动着同样颜色的光芒,虽名为牛,头上却不生角,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极大,身下只有一足,如古木那般粗壮,牢牢撑起庞大的身躯。
他放出神力想安抚夔牛,白光碰到硕大的身躯,异兽拼命摇晃着脑袋,鼻孔中喷涌着白色热气,眼中放出金色光芒,尽管狂躁不安,却依旧压制着体内异界的先天之气,只为不危害扶木林内修行的地仙。
自己无法安抚,又见异兽压制得如此痛苦,奎山心一横,抓住破绽在夔牛头顶打入昏睡咒,耷下脑袋晃着身体,不多时,庞大的异兽缩小到平时那般大,昏昏沉沉合上眼睛。
昏睡咒对此方世界的生灵无害,对异世界的生灵是否有害,却不得而知,奎山凝神唤出一道白光,将此地发生的事载入其中,只盼这抹神光能快些找到不知去了何处的弥泱,好来处理这棘手的问题。
神光虽然发出,他依然无法松懈,只得守在艮泽畔,看着熟睡的异兽,还得时时分出一道神念,顾及仙邸内的垠渊,在他心力交瘁之时,让他心心念念的弥泱却在浅滩上,与焚祭四目相对。
夜晚的沙滩上格外凉爽,海水冲刷带来潮湿的空气,弥泱坐在潮水退去后微润的细沙上,赤脚拍打着海水,卸掉一身神力,泥沙沾染在长衫上,用手杵着额头半躺在沙地上,手肘在细沙里压出一个窝,空空的珊瑚酒壶扔在近海处,不断拍岸的海水来来去去,依旧没将颇具分量的空壶带走。
半闭着眼睛,光洁如玉的手臂裸露着,焚祭凑过身去,一根一根数着纤长的睫毛,几乎贴着鼻尖观赏那张洁白无瑕的脸庞,见眼前的人依旧没有反应,他便大着胆子用灵力解去那身宽大的长袍,只留下一身如蝉翼般轻薄的白色里衣。
以同样的姿势躺下,他死死盯着那张脸,如此白净的肌肤,捏上去感觉一定很不错,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用指尖轻轻触碰,他不禁皱眉,为何依旧如此冰冷?
这一举动之后,他胆子大了许多,只因弥泱就像睡着了一般,任由他随意摆弄,深吸一口气,他闭上眼,对着那拂着几缕碎发的额头上一吻,之后快速闪到一旁,观察对方的动向,眼见细沙中的人并无反应,他彻底放下心来,直接挪过去,一把将其揽入身下。
闭上眼,缓慢将自己的识海放出,想要将身下的人笼罩,下一刻,他便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掀起,将自己死死压住,一根铁链勒在颈部,让他不至于整张脸都埋入浅滩中,身上传来嘿嘿地冷笑声。
可恶,又中招,他捶打着身下的沙粒,却又无可奈何,自己理亏,只能认怂,都已被制住,只能随对方处置。
“焚祭,我看你近日愈发猖狂,竟敢对我下迷药。”弥泱骑在他身上,冰冷的手掌拍打在通红的脸颊上。
酒才入口的那一刻,她就察觉到不对,其中混入的迷药,只是辛辣的酒气将味道冲淡,不易尝出,明知焚祭有动起了歪心思,她还是不戳破,将酒饮尽,只是在酒入口的那一刻,其中的迷药就被她化去,不仅如此,她还卸掉身上的神力,好让身旁的人现出原形。
没想到自己百试百灵的迷药竟然失效,做出这种在人族看来恬不知耻的举动,焚祭自然是无言以对,想他堂堂一族之主,做这种事却没有胆量直接动手,只能偷偷摸摸,想到此处,他忍不住狠狠鄙视自己。
弥泱却不以为然,她本以为是什么谋财害命之事,没想到对方只是想让自己进入那片识海中,好行鱼水之欢,做这等事,直接说明便好,何须如此波折,果真还是怕被自己嫌弃,殊不知如此鬼鬼祟祟,自己更是嫌弃。
“怎么,有胆量做,却没胆量面对我?”眼见身下的人垂着头,她低头凑过去说道。
与身体上冰冷的温度不同,这股温热的气息闹得焚祭心痒难耐,也激起了他的胜负欲,不就想占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吗,有何不可说,“我就是喜欢你,不可以吗?”他说道。
“喜欢我的人那么多。”弥泱眯着眼睛。
她最讨厌别人唯唯诺诺,满面讨好的样子,越是敢和她正风险对的,她越是高兴,可惜世上,就没有敢违逆她的人,即便是垠渊,只要她一冷脸,也就立马泄气,焚祭平日总是与神族作对,此刻面对自己,怎能认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