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峤的声音又沉了些许,仔细听起来尾音还在发颤,“你确定吗,天长日久的入睡障碍,白天困的睁不开眼睛,晚上又睡不着,循环往复,是比出门被车撞飞还要痛苦的事情。”
出门被车撞飞。
谢吟池的手脱了力,他没有刻意的去回忆,如果不是温峤的提醒,他或许会逐渐遗忘那种短促却剧烈的痛感,对寻常人来说,一辈子也至多也只有体验一次的机会。
在那种程度的撞击下,没有当场丧命已经是神迹降临。
谢吟池猜测,自己身体或许还在愿世界的某间医院的icu躺着,成了一具生命迹象很稳定的植物人。
他蔫蔫地挤出一点声音来打破沉默,“说得好像你被车撞过一样”
或许失眠真的会影响生活体验,但失眠跟失去生命比又算得了什么,能有苟且偷生的机会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谁也不知道岑近徽是什么时候回到寝室的。
直到岑近徽桌面上的台灯亮起来,谢吟池咦了一声,“来电了?你什么时候到的”
他回过身去按自己桌上的灯,却没有丝毫反应。
“在你们讨论被车撞飞的时候。”岑近徽先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后又解释道:“我的台灯是蓄电款的。”
这场发誓赌咒大会并没有因为第三个人的到来而停止。
因为谢吟池觉得岑近徽和他们是一样的,没有避开他谈论的必要。
何况岑近徽还主动问了,谢吟池是在为什么事情发誓。
谢吟池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同岑近徽讲清楚,为了打消温峤的疑心,他甚至跟温峤解释了自己和岑近徽假扮情侣的事情,最后他斩钉截铁的说,在这间寝室里,性取向跟他们不同的只有贺昀祯一个人。
一时间信息多到让温峤来不及一一理解,他消化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这又是弄了个乌龙。
但是,他总觉得岑近徽对谢吟池的想法跟贺昀祯没什么差别,这俩人多次当着他的面针锋相对,如果岑近徽是演的,那也太逼真了。
演戏怎么可能那么真情实感,又不是专业演员。
温峤舔了舔干燥的唇,目光在面前的两人之间逡巡。
从头至尾,岑近徽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连点头摇头的回应都没有,这场“谣言澄清”似乎只是谢吟池一个人的单向输出。
一场真伪存疑的独角戏。
温峤只是不爱动脑子,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但是就目前这样的情况,他又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揣测。
唯一算不上办法的办法,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