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兴安接过嫁妆单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在刘氏的一脸忐忑中,终于点了下头。
刘氏舒了一口气,按这张单子,这份嫁妆备下来,至少也得两万两白银。
盛家本就不是豪富,也就是从上一代的老太爷才刚刚崛起,这两万两银子再加上前阵子盛兴安给盛兮颜的两万两,就算没有把盛家掏空,也是几乎掏了一半,刘氏光是想想就心疼。
不过,最近盛兴安对盛兮颜上心着呢,她吃过几次亏,也不敢有什么小心思。
刘氏把嫁妆单子收好,面上含笑着说道:“妾身就照这个去置办了。”她顿了顿,又说道,“老爷,妾身听说,昨日太后遣了一位姑姑去永宁侯府。今日永宁侯夫人放出话来说,上次下聘是因为盛氏重病,赵元柔孝顺才会拖延,已经重新择了黄道吉日,要再去赵家下聘了。老爷您看,妾身到时要不要去?”
盛兴安挑了下眉。
“你去吧。”盛兴安说道,“他们做事没规矩,我们盛家可不一样。”
刘氏其实不太想去,觉得丢脸。
赵元柔在昭王和周景寻中间,来去纠缠,早就在全京城都传遍了,上次赵元柔在宫里住了几天,又收到了一堆赏赐,京里头也有些传言说她要进宫去,结果,现在又要嫁进永宁侯府。这么来来去去的,早快成话柄了。
刘氏现在倒是有些庆幸,当初没有让赵元柔过继过来,不然她儿女将来的议亲也肯定会受到影响。
“妾身已经备好礼了,”上次永宁侯府去下聘时,她就备好的,可惜没用上,“明日一早就过去。”
这黄道吉日定得这么急,一看就是随随便便挑的,要是这次赵元柔再私自跑出去,太后多半得翻脸,指不定就要赐上一丈白绫。
刘氏也不知道是想看赵元柔跑,还是不跑,反正她当天到赵家的时候,赵元柔就在她自个儿院子的堂屋里坐着,两边还站着两个不苟言笑的陌生嬷嬷,听说是太后派来的。
赵元柔全程面无表情,没有半点喜色,见她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刘氏的心里嘀咕着:知道的人知道是在下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发丧呢。
赵元柔板着张脸,也不说话,她们这些过来道贺的亲戚们多少有些不知怎么是好,尴尬地坐在那里,直到有人来禀说永宁侯府的聘礼到了。
为了缓解尴尬,她们就三三两两的去仪门瞧聘礼。
“舅母。”
终于赵元柔开口了,叫住了刘氏,说出了她今天以来的第一句话。
其他人继续出去,刘氏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您回去后请转达颜表姐。”赵元柔说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她的下巴高抬,不施薄粉的面容有些憔悴,唯独目光依然骄傲逼人。
皇帝言而无信,太后咄咄相逼,还有周景寻无能懦弱,她会走到这一步,并不是因为她不如盛兮颜,只是她运气不够好而已。
“她不用急着看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