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汽车驶进院子,停住片刻后车灯熄灭。
温园的位置本就偏僻,夜晚安静得没有一点杂音,宋晚辞自然也能听见这一番动静。
她视线落在茶几上的牛奶杯,神色淡淡。
牛奶已经凉透了。
门被推开,声音轻得近乎于无。
宋晚辞微微停顿几秒,然后移开视线看向门口处。
身形欣长的男人正立于门边,黑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他隔着一段距离看向宋晚辞,最后走向她。
宋晚辞并未起身,她抬手拿起那杯牛奶,然后平和地喊:“薄先生。”
“嗯。”极平淡的一道声音从旁侧传来。
杯口抵于唇边,宋晚辞低头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
确实凉透了,她想。
“晚餐没吃?”
很简短的一句问话,是男人一惯的平静。
宋晚辞:“嗯,吃不下。”
薄景年注视她几秒,眸子漆黑透不进一丝暖色的光线。
他一惯是平静又冷淡的样子,清冽的眉眼看向他人时也是不带情绪的。与宋晚辞不同,她是单单的平静,而薄景年是冷淡。
更多的时候他是没有情绪的。
在温园里呆久了,宋晚辞也大概清楚了他的脾性,他在不高兴。
薄景年抬手扯了下领带,走向沙发边,微微弯腰。避开了一点光线,神色也变的晦暗不明。
“我让阿姨煮碗粥。”
他看着宋晚辞平淡地抛下这一句,不容拒绝。
这让宋晚辞吃饭的意思。
宋晚辞没应声,她垂眸,将手里的牛奶杯子放在茶几上。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放下时杯底磕到了桌沿,杯子掉落在了白色的羊毛地毯上,牛奶倾洒了一地,瞬间没入地毯。
杯子没碎,只是有一部分牛奶倾落在了宋晚辞的小腿上。
裙摆也粘上了一点,乳白色的液体顺着小腿蜿蜒着向下。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更衬的白,几乎要和牛奶融为一体了。
宋晚辞目光落下,神色平静。她提起一点裙摆,抽起一边的纸巾擦拭。
手指似乎也粘上了一些牛奶,变得粘腻,她极不喜欢。
做好这一切后,她才看向一边的薄景年。
她没有仰脸,只是抬起一点眸子。
视线里是一条宝蓝色的领带,西装扣子解开,黑色的面料上也粘了几滴牛奶。
他刚刚靠的近,又是弯下腰的缘故,杯子落下时他自然也会粘上。
宋晚辞抽出一张纸巾,抬手,纸巾触到西装,将那几点明显的牛奶擦拭干净。
在宋晚辞指尖触到衣服的瞬间,薄景年的眸子暗了暗。
她微微低头,眉眼仍是很温淡的样子,长睫微垂,清冷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