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想走,这闹洞房还没开始呢。
梦榆一个一个轰:“办事去,王爷还要进宫去呢。”
这就不好耽搁了,满屋子的人,一下就散了个干净。
莒绣终于敢抬头了,她小声道:“礼成了,你快去忙吧。”
韦鸿停起身替她倒来一盏温茶,道:“我的差办完了,眼下只有要紧的事要做。”
莒绣忙道:“那你去办吧。”
韦鸿停轻笑,坐近了些,先替她摘了冠,又上手去摸她盘扣。
莒绣心慌,没人跟她提过婚礼诸事,方才糊里糊涂的,至少还有人指引。如今只剩了她和他,她知道夫妻是最亲近的,但怎么个亲近法,却是一无所知。过往和他相拥,已经让她手足无措了。
眼下,他伸手来解衣,她面上爆红,却不好阻拦。
他解了那又重又闷的圆领袍,又帮她去了已闷出汗的直领袄子。
莒绣开始轻轻颤抖,他却起身走开,一把拉开柜门,取出四五件轻薄的长衫,拿到她面前来,仔细翻给她看,并问:“换哪件才好?”
这些衣衫质地轻薄,颜色鲜亮,看着极好。可莒绣并不认得,摇头道:“我的衣裳还在先前那院里。”
韦鸿停又笑一声,将手上几件放在床上。他站直了,重走到那紫檀嵌花梨圆角柜前,一把拉开后,他让开身,指着里边道:“你的生辰,我错过了,回来让人做了这些补上。迟了些,好莒绣,下一回,我再不误的。”
莒绣愣在那,他走过来,牵她起身。
地上铺着红毡,莒绣双脚落地,走动间几乎没有声响。
那柜子里,每一层都摞着一沓沓新衣,按着厚薄和颜色深淡分了类放置。
他指了旁边那个同样形制和材料的柜子,小声道:“那里边是里衣和鞋袜,等你好了,再慢慢归置。”
莒绣不知该说什么,他便擅自做主,挑了件殷红的竖领对襟长衫,仔细替她穿戴好,柔声解释道:“朱大人回来了,让他替你再看看,好不好?”
莒绣不认识朱大人,困惑地看向他。
他搀着她在斜榻上坐下,又让她靠躺好,拖过来一把杌子,伴着她坐好了,接着道:“他是林大夫的师傅,一位杏林老前辈。”
宫里还有个病重的皇上呢!
莒绣忙道:“我好了,莫要耽误了朱大人的差事。”
韦鸿停有些心疼地替她拆解发上成堆的金花簪,随口道:“宫里那个,横竖拖了几日,再多半日也无妨。你这是急症,自然要优先。”
莒绣心里忐忑,他已扭头朝外道:“去接了老道来。”
外头有人应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