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另外两人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几人又说起正事来。
“延益,来年的春闱,听说邵兄也要参加?”戴连元对邵哲很是好奇,一向寡言的人都没忍住打听了起来。
沈伯文想到上次师兄同自己说的,便点了点头,“下次春闱的时候,师兄应当也会去。”
戴连元听罢,所有所思地颔首,随后便不说话了。
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张荃从盘子里抓了把花生剥着吃,他一向喜欢这种东西,结果剥了还没几个,这俩人的话就说完了,不由得叹了口气,斜着眼看他们:“一个话少的碰上另一个话不多的,你们俩也是行了。”
听他们俩说话没意思,张荃干脆自己挑了个话题,“哎你们知不知道今天那个陶正靖?”
“乡试第二名?”
沈伯文挑了挑眉,这位跟自己一起坐在角落躲清静的娃娃脸举子,他印象颇深。
“正是。”张荃又给自己剥了个花生,搓掉外表的红衣,露出里面白白胖胖的果仁,先放在一边的空碟子里,准备等剥的多了再一块儿吃,那才爽快。
“我先前帮你们打听过了,那人据说也是个三岁能诗的读书种子,陶家重视得很,先前也有许多人以为他能摘了这次乡试的头名,却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延益来,尽得韩先生的真传,反倒让他成了第二。”
说着说着,他还眼含深意地往沈伯文的方向看了过去。
“的确如此。”戴连元也听说过此人,淡淡地道。
不过自己与张荃都没告诉过沈伯文,原本他也是奔着头名去的,心中认定的对手只有陶正靖一人,路遇沈伯文,也只当他即便有才学,也才学有限,彼时虽互称为友,实际上心理上却并非平视。
不料结果却……
沈伯文听完这些话,睫毛微闪,垂下眼,轻啜了一口微凉的茶水,语气没什么起伏,只道:“尽得真传谈不上,只是尽力不丢老师的人罢了,幸而五经魁的文章随榜被张贴了出来,如若不然,我这个头名,怕是要受不少议论。”
这番话倒是说得张荃哑口无言,半晌之后,才讷讷地道了声是。
不过他心里却在嘀咕,怎么感觉,眼前这个沈伯文,跟从前在书院里一块儿上课的那个人,不太一样了呢?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还当这人没什么脾气呢,方才自己想到挚友的头名落了空,才没忍住刺了沈伯文一句。
想的就是反正他性格温和,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没想到自个儿居然还碰壁了。
沈伯文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心里未免遗憾,一见如故的朋友,果然没有那么容易交到,这世上更多的,还是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