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敌我不明。却有一抹硝烟逐渐弥漫,不查不觉。
拉锯一般,良久柴代方开金口道:“阁下捉我来此,是何用意?”
“先生莫慌,我等无有恶意。瞧这夜色甚好,这大梁国土难道还不能让你思忆故人么。”
“你究竟是何人?”
“不急,晚辈有些话想问您,可否如实相告。”
“既捉我来此,想必对我知之甚多。何须再问。”
“非也,二十多年前,先生娇妻被匈奴金刚单于捉走了,当时她身怀六甲,先生可知否?”
柴代冷静的好似思思所讲与他无有分毫关系。眉目淡漠,冷冷的没半点思忆过往痕迹。
“知与不知又怎样。”
“哦,先生两个亲生子想来也与我等一般年纪了。而令夫人,当世闻名的落家长女落雨,先生也不好奇么?他们如今境况如何,是死是活……”
思思瞧得清楚,提及落雨,柴代眼皮轻颤,于昏黄的烛灯下,煞显诡异。
“你究竟是何用意。捉我来此所谓几何。”
思思噗嗤一笑,随意至极:“我只想问先生,若金刚单于就在此地,你可否会杀了他。”
以为柴代很快应下,不想他云淡风轻道:“何必杀他。”
思思不解,用心感受柴代气场带来的感觉,呼吸间只觉一抹难以言说的怨念萦绕身边挥之不去……
“若非先生想看着仇人活着一点点凌迟方解其恨?”
柴代闻言复而慎重盯着思思眼目,极为慎重:“姑娘可否告知你究竟是何人。”
“先生,晚辈只是好奇,你背负血海深仇数十载,难道真的对妻儿老小不闻不问?”
柴代轻咳数声,手捂其唇,片刻沉缓方言道:“二十几年前,柴代已亡。姑娘何必再问。”
“残躯苟魄尚在,何谈已故。倒是令夫人,被掠受辱含冤逃命奔波数年,躲在庙宇独善其身那般久,一生期盼再见挚爱夫君,终成遗憾。何其悲凉,何其哀苦!如今命归西天,便是先生想见她,也是不可能的……”
啪嗒一双大手颓然垂落,双目浮光幽怨,似不敢相信思思所言真假,一双眸子冷的至极,寒的至极。
“你说她,死了?”
“不错,三年前死了。死的突然,死的毫无征兆。死的无辜,死的,极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