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干嘛啊?要是不进来就干脆做饭去吧。”
许奕安咧嘴笑了下,这才推开门。逆着夕阳,他的一身衣着驱散了无患朦胧的睡意。
“你这是……”
许奕安有些忐忑,展开袖子让她看得更清楚些,“怎么样?你……喜欢么?”
他竟是把新郎官的喜服穿在了身上,冠帽戴得周正,就差他的新娘了。
手里的团扇掉落,无患几欲目瞪口呆,呆坐着回味了许久,才苦笑一声,“你……要和我成婚?”
她的反应让许奕安意识到了什么。一时颓唐得放下了胳膊,“难道你……没想过么?”
他们闯过了生死关,终于能安稳在一起,不应该成了婚名正言顺做夫妻么?
为什么他的一番期待,她却一点也不高兴。
“无患,你还想去哪么?如果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我去为你完成,你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好不好?”
房里光线有些暗了,他走过去却见无患躲开了他的视线,心中的猜想更切实了几分。
“你想离开我。”
滚雷终于劈开了沉沉天际,登然打亮了房间,无患被他的身形挡住了视线,半晌摇摇头,“我做不到死在你面前。”
“可我明明能救你的!”
他的吼声吓坏了想要飞进院中躲雨的乌鸦,又很快道了声抱歉,“别闹了无患,连凤凰台都有了咱们还能怕什么?”
“可我要是说……我不想要解药了呢。”
其实打从一开始,她就不想要什么解药,因为她没有忘记无论什么药,都需要试药的人。
本就是错,又要为了弥补而酿出更多的恶果么。
“许奕安你知道么,你每次想着要拿人试药的时候,那眼神我看得出来,你是救死扶伤的大夫,不是和你父亲一样的许家人。”
果然一说到许家,许奕安就没法反驳,低头看到自己的喜服,又横下了心,“可你能去哪,回宰相府里么?”
无患早已经想好,不回宰相府也会找个地方默默死去,和致那样来去无声。
“别再说了,我不能和你成婚。”
有了名分,她就狠不下心离开了。
可许奕安要的就是这个,“好吧,你要离开我是拦不住的,我只求和你有个结发之实,否则你走的那一天,就是我为自己立碑的日子。”
无患抬眼看他,气他居然敢威胁她,又知道这男人和她一样说到做到,沉默许久只能无奈喟叹。
“你这人,无赖……”
明明有手刃千军万马的能力,可她就是会被这个弱书生治的死死的。
可嘴上再是怪他,心里还是暖胀一片。
她真的要身披嫁衣,和他结为夫妻,她在无数个梦里触手难及的情形终于能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