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架在第七层的外边儿台子上,裴燃站在第六层边上。往下看已经挺高,底下的石头和水泥在夜里已经看不清,挺模糊的一片。
裴燃低了低头,看了眼下边儿。
有种摸不着底的空。
但被风拖着,有种踏实在,说不清的感觉,很奇妙。
像野外的风。
一点五米其实不远,随意一迈就能过去,但裴燃挺静,边上人也不催,架着设备等他调整。
一。
二。
三。
跳。
裴燃往后比了个手势,迈开腿往前一跳。
风刮着上衣,露出了一小截腰线,头发飘在空中,弧度挺好看。风在耳边露出隐藏着凛冽的痕迹。
他的后边儿是光,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渊。
然后裴燃纵身往里一跳。
跳得义无反顾,决心好似悍不畏死。
落地的时候挺稳,裴燃很快落在台子的另一边。那边姚规看了眼照片,说了声完美,边上的其他人喊了两声收工,开始往楼下走。
裴燃在另一边下楼的时候才觉得有点儿荒唐。
万一出了点儿事,他首先就不知道怎么跟周老板讲。
回头到了地下,他妈也得边哭边拦着他爸揍他。
挺难的。
裴燃边下楼边乐了一下。
跟着自家队伍一道回了公司,裴燃去了化妆间卸了妆。换好了衣服出来,正好街口停了辆出租。
裴燃上车了之后说了句城南西路,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递了张纸给他。
“擦擦吧。”师傅说了句,“急着玩儿也不至于,妆卸干净先。”
裴燃拿了手机照了下,看见一点儿口红还在,笑了笑说师傅您看得还挺仔细。
“见多了。”师傅说了句,“我晚上出来跑单的,都是你这样出来玩儿的小年轻,男男女女都有。”
裴燃乐了:“师傅我可不是小年轻。”
师傅说了句二十来岁还小。
裴燃笑着说您真看错了,我十八,长得显老。
最后到了城南西路街口,裴燃付了钱下车,临下车跟师傅说了句谢谢啊。
“小心点儿。”师傅跟他聊了一路,这会儿也聊出了点儿感情,“玩儿什么时候都能玩儿,别这么急着空了身体。”
“知道。”裴燃挺真情实感说了一句,“谢谢师傅啊,生意兴隆。”
到了路口裴燃才想起来周老板说要接他这事儿,站在原地乐了会儿,想着要不要再坐车回去等周老板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