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檀令没与他计较这些,眼前的人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衣,面容虽然有些疲惫,但瞧着还是很精神的。
“你怎么回来了?战事……都结束了吗?”
陆峮点了点头:“只剩些收尾的事儿了。”收复南州郡,将那些被强征入伍的士兵遣返回家等事,都还需要他与其他将领一块处理。
但亲自斩灭前朝天子最后一丝生机之时,陆峮心中腾起一股躁郁,想见她。
想见她。
于是他就来了。
听得他风轻云淡地说了这么些,崔檀令聪明地没有去问奚无声,反正人都没了,再问那些细节不是明摆着要叫她做噩梦吗?
但陆峮神情有些不对劲。
他半坐在拔步床下的脚踏上,就那样自下而上地望着她美貌无瑕的面孔,这样珍贵的美人,是世间难得的瑰宝。
他能一如既往地守护好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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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狗剩提供的线索,陆峮迅速带着一伙人上了山。
暗丛他们虽说是天子暗卫,可门阀强势,天子式微,他们相较于前人,得到的训练与实战实在是太少,更遑论现在还有个病弱的主子要照顾,一行人想要快速转移地方也很难办成。
这日暗蓝又要摸出去给她不太中用的主子寻食物,就被前锋给逮住了。
陆峮虽不算是个纯粹的好人,但他不会打杀老幼妇孺,正准备叫士兵绑住暗蓝,稍后带回去一并发落,暗蓝却拼命挣扎起来,不多时,她嘴角就流下黑血。
她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药,自尽了。
她不会容忍是她自己泄露出主子的踪迹这样的事发生,可惜,在他们打破整个南州郡百姓的安稳生活时,那时因果就已经种下了。
身后的副将陈莽嗤笑道:“此举虽说尽了她做暗卫的职责,可为着这么一个主子去死,哪里值当?”
而且她的死也并不能挽救什么,没多时,奚无声便被抓住了。
他华丽精致的大氅早已被雪水与泥水混合着的地面染脏,一张苍白清俊的脸抬起来时,神情意外地平静。
“檀令,她还好吗?”
谁都没有料想到他一开口说的是这句话。
崔骋烈朝着身后的士兵们打了个眼色,将那些挣扎不休的暗卫都绑好了压下去,只留陆峮、崔骋烈与奚无声三人。
“她是我的妻,自然很好。”
“是吗?”听了这话,奚无声笑出了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伴着笑声,让他整个人显出一种病态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