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都会走到她的面前,等她选择。
他是在这时才恨自己的愚蠢。
柏泽清离开房子时,脚步已经在打颤。
雪花纷飞,江市已经接连下了三天的雪,柏泽清一直在临市的医院,他不知道,路面上的冰甚至还没有化开。
衣领被浸湿,他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乱过,以至于他手握在方向盘上,半晌才将车发动。
窗外雪下得好大,车窗上凝结着朦胧的雾气,柏泽清精神高度疲惫着,他只能选择将车窗打开,让伴着雪丝的寒风吹到他的脸上。
林颂音、林颂音……
只有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他才能感觉到清醒。
车离御林别墅越来越近,柏泽清感到口干舌燥。
胃不知怎么竟然开始紧缩,他忐忑到就好像他父亲的胃痛转到了他身上。
最后一个转弯口了,车灯闪烁着,柏泽清正准备转弯,却在路边的花丛中看到了月季。
他下意识地将车往路边开,车轮胎也因此陷进了路边的小坑里。
他打开车门,将手伸了出来。
这条路他从前找林颂音时曾来过这么多次,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这里开着月季,在这个季节。
衣袖被树叶上沾着雪的泥与灰弄湿弄黑,柏泽清费力地折下一枝花。
他从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的事。
折下的时候,花瓣上的刺将他食指的指腹扎破。
柏泽清毫无知觉地将花上的泥擦掉。
御林别墅就在前面。
他马上就要见到他想见的人了。
车还没有停稳,他人已经下了车。
易竞在不在,刘妈在不在,家里有什么人,他们都在做什么,这些事柏泽清都没有去想。
室外冰冷的雪花往他的身体里灌,柏泽清跑到别墅门外,胃因为紧张已经有了想吐的感觉。
柏泽清站在这扇门前,竟然感觉到一丝近乡情怯。
身体因为低温已经被冻得有点僵硬。
昏黄的路灯下是他的脸,眼镜上沾满了雪花,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柏泽清将眼镜摘下,放回了口袋。
他按门铃的指节在颤抖,心也在。
等待的每一秒都是赤裸裸的凌迟。
就在他以为门不会有人打开的时候,门打开了。
柏泽清长久地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来人。
站在台阶下,他近乎自虐地抑制着那股强烈的想要将她拥进怀里的念头。
林颂音在看到柏泽清的时候,目光有几秒钟的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