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犹豫道:“来的不是小厮,来的是王府的管事大丫鬟红柳姑娘。”
红柳来了?
庆慈有些愕然,红柳在外行走,代表的可是北疆王府的脸面,她只得让人将红柳请了进来。
红柳一进屋子,先恭恭敬敬问安了庆慈,再同丹拂子问好,同刘澎年和刘志渊见礼,最后又与刘志渊夫人和于夫人等人一一打了招呼。态度温和、礼节齐整,叫人挑不出丝毫毛病。
庆慈问道:“红柳姐姐,这样冷,怎么是你来送年礼?”
红柳笑得恭敬而亲近,道:“姑娘有所不知,您府上的年礼王爷早早几个月前就催奴婢备下了,若是奴婢不来,王爷怕是恨不得亲自来送了。怎么说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嘛,所以奴婢只得亲自来这一趟。”
红柳直白打趣萧静同庆慈,众人眼神了然,各自捧起茶盏,只默不作声观望。
庆慈有些尴尬。
说起来,北疆王府哪里需要给谁“送”年礼呢,至多是“赏赐”罢了。红柳说没有王爷亲自来送年礼的规矩,自然更没有王府先送礼在先,她再还礼的规矩了。
庆慈只得讪笑解释道:“是庆慈僭越了,本应该先给王府送过去的,这人一多,就忘记了。”
红柳亲切道:“这有什么,王爷才不会同姑娘计较呢,”说着,又打量一圈众人,眼神落在距离庆慈位置最近的三位年轻男子身上,微笑好奇道,“姑娘府上今日好热闹,刘太医一家竟然都到了?”
她话音刚落,芳草跑了过来,笑道:“姑娘,可以开席了。”说完,瞧见红柳站在房中央,登时闭了嘴。
她表情变换忒不自然,好像做了亏心事一般。庆慈心中暗暗叫苦——这叫个什么事儿?
“开席?”红柳笑吟吟道,“原来姑娘府上今日有筵席呀,红柳来得倒是巧了。”
庆慈咧咧嘴,已经有些笑不出来了。她不过请人吃饭故意没叫萧静,却被红柳抓到,怎么忽生出如此尴尬的情绪?
显得自己倒是好像话本子里那些被人“捉奸在床”的坏男人一般……
“红柳姐姐也留下吧,用了饭再回去。”庆慈摸摸鼻子,轻声挽留道。
红柳连忙推辞:“谢姑娘好意,只是王府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儿,且王爷也等着奴婢回去问话呢,若是奴婢回得晚了,王爷定要恼了,”红柳颇为善解人意,顺势道,“如此奴婢便直接装姑娘备下的年礼带回去吧,这样也不叫姑娘府上的人再多跑一趟了。姑娘府上有客人,不好人手离开。”
“这怎么能行?”庆慈大惊,这样把北疆王府看不在眼里,不是更不合规矩了?
红柳却拍板道:“王爷便是这样吩咐的,姑娘安心吧。”
红柳微笑对众人告辞,视线最后又在三个年轻男子的身上一打转,这才躬身行了个礼,吩咐下人带着庆慈府上的年礼,驱车走了。
庆慈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桌上的饭菜俱都是她往日最爱的菜式,这下全都没了胃口。
刘志渊夫人等人来同她敬酒,她便一杯接一杯的喝了。她面上同众人说着有的没有的玩笑话,脑海里一边不停预想红柳回王府后会同萧静说些什么,一边又暗暗告诫自己,今日宴会她是东道主,本来便是想请谁就请谁……萧静不是喜欢去画舫跟什么劳什子卑戎公主喝酒吗?那他自己去好了……管他做什么呢?师父都说了,这世上唯独不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