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你是亲哥吗?苏阖因为这事儿跟李异吵了一架还甩了他一巴掌,你就这么嘲笑你弟弟?”撕裂的伤口没有想象中恢复的快,但是比起一般人已经是奇迹了,正常人不养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阳关只是睡了一下午就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真是过于惊人的恢复速度。
想到这里,陆霁皱了皱眉,他怎么觉得以前阳关恢复能力没有这么恐怖的?是因为内力提升了吗?
“你干嘛呢?”阳关拿手在陆霁面前晃了晃,陆霁回过神来:“哦,没什么,我们去看看我爹这几年做的木匠活吧!”
陆霁的竹园子旁边有一个不算很大但装饰得很精致的厢房,之前阳关经过的时候一直以为是陆霁的书房来着,但是在他的小宅子里已经有个面对荷塘的赏景书房了,所以阳关也想不出来这究竟是个什么房子。因为没上锁,所以阳关反而没什么探究的兴趣。
但是经过陆霁的一通近似于溜门撬锁的操作,阳关才知道,原来这个房子是有锁的!而且设计得极为巧妙,像是嵌在房门上的一样,开锁的过程极为复杂,将近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陆霁才推开了房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台子,无比巨大,几乎将一整面墙都占据了。台子的样式像楼梯一样,一层一层的,一共有四层,每一层都很宽很长,上面铺了一层红色的布,布上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小东西,密密麻麻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阳关走近看了看,发现真是什么东西都有,有四个面四个带线珠子的拨浪鼓,晃起来声音十分的魔性;有一个像是竹蜻蜓一样的东西,陆霁演示了一下,只要把上面特质的油绳旋转绷紧再松开,最上面那个蜻蜓模样的东西就会扑腾着翅膀满屋子乱窜;还有个机关七巧塔,陆霁拿过来卡啦卡啦旋转了半天之后放在蜡烛上面烤了一会再拿开,阳关竟然发现从塔的每层窗户口都冒出了隐隐的光来,不禁直呼神奇。
最后阳关提起了一串风铃,跟普通的风铃不同,上面并不是小木板或者铃铛,而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球,转起来并不会发出很响的声音,却上了不同的颜色,花花绿绿的很是好看。陆霁告诉阳关,这是陆朝风做的第一个木工,是挂在他的摇篮上面的,因为陆朝风听说如果小孩躺着的时候多看些会动的东西,长大后眼神会特别好……
“这些……都是陆朝风做给你的?”阳关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将军,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给孩子做了一堆有用的没用的玩意儿,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开心一点……
“我说了呀,这是你的,我爹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式两份,而且你抬头看。”
阳关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墙上挂了一幅画,画中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虽然刚生出来不久,但还是能看到婴儿头顶细软的胎毛,是白色的。那婴儿睁着一双红色的大眼睛,伸出手想要去抓什么东西,脸上的笑容是独属于婴儿的天真无邪。
阳关敏锐地发现,那副婴儿的画旁边有两个略白一些的方印子,跟那副婴儿的画同样大小,有些不解地看陆霁,陆霁笑了笑:“这些都是我爹到处请画师画的,另外两幅原本画的是我爹想象中你的幼年和青年的样子,不过你回京了之后我爹就把另外两幅画收起来了,只留下中间那副他亲眼见过的你的样子。”
“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他能想象的最好的样子。”陆霁拍了拍阳关的肩。
阳关不语,只是低头把玩着台子上的各种奇珍巧玩。冷不防陆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看旁边。”
阳关转头,却是呼吸一滞,恍惚间以为墙边放了一个等身的镜子,但又跟镜子中的自己不尽相同。
那是一幅巨大的画,画中是一个女人,长相跟阳关一模一样,最难得的是神态也相似,虽然脸上没有疤,但是柳眉凤目,鲜艳的红唇不笑自媚,眉宇间尽是自信和傲气,一身戎装,红色内衬,衬得皮肤皎洁如雪,她一手夹着三柄血红色的飞刀,另一只手像是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血红色的瞳孔中隐隐有一丝戾气,的确是跟阳关像极,也难怪陆霁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也是陆朝风请人画的?”阳关静静地端详了好久自己的母亲,良久转头问道。
陆霁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这是他自己画的,这个占有欲那么强的老男人怎么可能容许别人画他的老婆,这画画了将近十年呢,画废了几百张都是有的。”
“……”阳关竟一下子无法反驳,那自己的画就是请别人画的?老婆和儿子的待遇相差那么大的吗?
“再给你看点更肉麻的。”陆霁对着阳关招了招手,来到另一边的墙上,敲了两下,又在什么地方轻轻一拍,随后出现了个暗格来。陆霁用手把门抠开,却见暗格内整整齐齐地码了好几摞书信,暗格很深,看样子,大概有三四百封的样子。
阳关还没来得及问这里是什么,陆霁就随手拿了一封递给阳关。阳关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没有封口的信封,抽出了一张信纸来。
“玉壶吾爱”
“近日连番下雨,心情甚是不好,唯一使人畅怀的只有昏迷多日的霄儿终于清醒,然观之神色依旧恹恹,似是在为霁儿之事自责。”
“霁儿受伤后,霄儿又经此打击,我心痛尤甚。我陆朝风自觉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却不想孩子们接连伤痛,令人不得不思之所谓报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