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感上前恭敬稽首:“真人,弟子已将真武薛振锷请到。”
万守阳万真人摆了摆手,让李玄感退下,这才转过身来。
薛振锷赶忙上前见礼:“无上天尊,弟子薛振锷见过上清掌教真人。”
施过礼,薛振锷这才抬头观望。但见万守阳真人面目清癯,看年岁六十开外,须发斑白,举手投足暗合灵韵,只怕修为不在向求真之下。
真人打量薛振锷一眼,笑着赞叹道:“早闻真武有一弟子身具神仙骨,今日一见,果然是钟灵毓秀之辈。振锷莫要拘束,自行找了蒲团落座。老道今日请你入山,实在是心中忧虑。”
“小道惶恐,不知真人何故忧虑?”
万守阳道:“自前宋天地有变,魔炁浸染,我辈修行之士便愈发艰难。而今外界灵机、魔炁对半分,所谓道消魔长,道门除去张真人,修至人仙已属不易。而魔修之士却威能大涨!
振锷可知朵思巴?”
“乌斯藏妖僧,小道自然知晓。听闻是真人出手才将其打得魂飞魄散。”
真人颔首道:“想那朵思巴,本分转世上师,仅凭一世修为便能修成如此神通,堪比道门人仙之境。蒙兀、乌斯藏地域广阔,焉知来日没有第二个朵思巴?”
薛振锷道:“小道于玄机府有二友人,听闻那朵思巴所使邪法颇为邪门?”
万守阳道:“乌斯藏邪法,不意竟能与邪魔勾连。若非朵思巴神识将耗尽,老道若想拿下此人只怕还要耗些功夫。”
“真人神通广大,岂是番僧可比?”
万守阳只是摇头:“不然,不然啊……振锷,老道与你师门往来信笺数封,真武掌门真人向求真已点头,这是向求真亲笔信,振锷且拿去自看。”
“额,如此,小道不恭了。”
李玄感出列,从万守阳手中接了信笺,转头递给了薛振锷。
薛振锷展开书信,但见其上笔迹如幼童涂鸦,错不了,就是掌门真人真迹。
其上寥寥几字:事成,振锷可尽数教之。
薛振锷看罢了掌门真人书信,心中纳闷不已,也不知上清派许了掌门真人何等好处,怎地向求真这般痛快?
好似瞧出薛振锷心中疑惑,万守阳抚须笑道:“真武向真人真性情也,从老道处觅得了百三十字云篆天书不说,还换得了《上清丹景道精隐地八术经。”
大手笔啊!上清丹景道精隐地八术经又名亿地八化玄真之术,内有八术,一曰藏影匿形,二曰乘虚御空,三曰隐输飞霄,四曰出有入无,五曰飞灵八方,六曰解形遁变,七曰回晨转玄,八曰隐地舞天。
上清丹景道精隐地八术经可是上清派镇山之宝,内中符咒术法可谓有飞天遁地之能。只是薛振锷心中纳闷,真武又不曾得授上清箓,便是学会了这等符咒又有何用?
薛振锷暂且想不分明,不过以向求真从不吃亏的性子,只怕这买卖定然有些赚头。
想到此节,薛振锷稽首道:“如此,弟子但凭真人吩咐。只消备一静室,弟子明日早间必将所习云篆尽数誊抄出来。”
“振锷无须这般急切,不妨在我茅山多待一些时日。玄感,你且带振锷下去安置。”
李玄感出列领命,随即带着薛振锷离了大殿。二人兜转一圈,进得一处道院,早有火工居士打扫了静室。薛振锷进得静室,但觉比之自己的耳房好上太多。
哎,这真武底蕴比之上清差距实在太大。也不知奋二十年之勇,来日真武能否追上上清。
“师弟,此处可还妥帖?”
“再是合适
不过,还请师兄帮忙准备笔墨纸砚。”
“好,师弟稍待。”
李玄感吩咐下去,不片刻便有火工居士送来笔墨纸砚,又奉上晚餐与烛火,李玄感这才离去。
薛振锷略略歇息片刻,盘算刻下时辰还早,干脆提了笔墨誊写所习云篆天书。
向求真有言在先,尽数教之,薛振锷自然不敢有所保留。待止静鼓敲过,薛振锷已书写了百多云篆以及对照现今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