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不知道。”
陈厝看了他一眼:“你心情不好?”
祁景:“废话。”
陈厝拍拍他的肩膀:“恕我直言,兄弟你真是越陷越深了。”
祁景凉飕飕道:“想想怎么处理你和小白的问题吧。”
陈厝面色一沉:“我知道他向来看不惯这种事,总有一天,我也要像那些邪秽一般被他看不起。”
祁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难处。”因为他自己也是如此,天生或是造化弄人,谁当初问他们愿不愿意了?
离他们不远,瞿清白忽然道:“那是什么?”
他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星星点点的灯光从村子的一头汇集起来,像流动的星河一样正缓缓过来。
…………
古宅里,陆银霜穿着一身旗袍,慢慢走在青石板路上。月光下,她的面容显得那么美好,只是蒙上了一层阴霾,不时回头看一眼:“跟上啊!”
那小怪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动作非常迟缓,走两步停两步。
陆银霜有一个奇怪的猜想,他知道她要把他丢掉了。
但那怎么可能呢?傀儡婴是没有感情和知觉的。
她无奈,只得折返回去,忍耐着心中的厌恶和惊悚感,咬着牙拉起了他的手。
触手软滑,冰凉,像某种奇怪的生物,陆银霜差点没忍住一把甩开,这就是她生出来的东西。
她急急的走到了门口,把沉重的大门推开,入目就是满眼星火,无数萤火虫一样的鬼火飘飘荡荡,年老的年轻的,妇女和小孩,各形各色的人,不管生前如何,死后都在这队伍里慢慢走着,眼光呆滞,空荡。
百鬼夜行。
她牵着鬼孩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又赶快松开了。
陆银霜指着那队伍,对鬼孩说:“去。”
“去啊,就跟着他们走,去啊!”
鬼孩木愣愣的,不知听懂没有,他的肢体倒是听话的动了起来,一步步往那条队伍走去。
陆银霜的心跳的很快,她像是高兴,又像是恐惧,这个孩子的存在已经折磨了她多年,无论她外表仍旧多美丽,下面的一颗心早已形容枯槁了。
她曾经爱着自己的丈夫,爱他的温柔博学,爱他的宽容忍让,可是她也恨他,恨他把自己带到这样一个鬼地方来,恨他让自己生下了这样一个怪物。这是个诅咒,他死了,她的心也跟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