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韵珊咯咯轻笑:“傻六哥。”
她上马车,等隔壁梵家的马车出来,又换到人家的马车上,才向国子大学去。
半道上,在同一辆马车里的梵音辞朝胡韵珊道:“你六哥不肯坐你的马车吗?”
“算了,音辞,我家里都是老老古板,遵循当年轩辕家以兵儒得天下的传统,行道即修身,男子啊都得步行。”胡韵珊拍了拍好友的手。
梵音辞撅了噘嘴,郁闷道:“那为何你家胡九就让人背上学?现在还蹭上晁府的马车,也没人说他?”
“那不一样。
胡裴出生时没气儿,后来是老太君狠狠地打几下屁股才哭出声。
不然,大伯一家……咳咳,总之呢,小九对大伯和大伯母来说是老来得子,得来不易,自然更疼惜他些。
而且,这是老太君发了话让他得些便宜。
不过,大伯觉得他真用马车,又会丢胡氏门风,才折中用‘侍从背’这个法子。
那胡林力气大,每日一趟可比旁的侍从多得六文铜板,全是大伯母出的私房钱。”
胡韵珊又赶紧握住听得目瞪口呆的梵音辞的手,认真说:“我当你是朋友才说,你可别讲出去呀。这世人都说我胡家精打细算,嫁的姑娘也是高低不就……”
“噗……”梵音辞拍了拍好友的手,“你思春了呀?最近,六皇子和你走得很近啊,要我说人家是看重宗伯的名声,你可多个心眼儿。”
“嗐,没有的事。”胡韵珊还想说什么,小姐妹的目光已经撩向外,就停了话头。
马车经过胡阳身边,梵音辞从侍女微掀的帘角望出去,堪堪见了丰神俊朗的胡阳一面。
她抿嘴回头,就见丰缥和胡韵珊打趣的眼神,顿时红了脸。
当真是青烟薄红日,晨曦色微明,娇俏明丽得很啊。
半旬后,果然如胡裴所说,人人对他的印象改观,而且因为胡裴的谈吐文雅、与人为善,从不红脸,多得是人想要亲近他。
尤其是学衙里的女学子,以蔡子衿为首总是绕在胡裴身边,连带晁错都被蔡子衿和颜悦色的对待。
在不知不觉中,胡裴就把晁错、宓皦、宇岚等人拿来挡这些人。
这三人也是乐此不疲地帮他挡形形色色的香果、礼品。
随时间过去,四人小团体出了名,被称为金都白马四小郎君。
其中,没有晁错的名字,第四位还是蔡子衿的名头。
晁错天天和这三人一起读书,却不混进这个名号里,真是不服气。
直到胡裴一言点醒他:“若你请个师父好好教点把式,去了这身白肉,以晁夫人的五官加司士大人的风姿,作为他们的孩子,不会差太远。”
一言惊醒梦中人。
晁错回府就嚷嚷要晁纲安排上武夫。
旬假日,外头正值春深杏花闹。
玉芝院里,胡裴终于松口气懒躺在床前的榻上,任由春日暖阳照拂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