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勤学苦练,可以让他在月底问考时对答如流,心里便松口气。
夫子满意,才会给荐信,才能去国子大学。
他阖目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撸飞白的毛,心道这狐狸没怎么出幺蛾子,便是好。
午间,他在案前练字,眸光穿过厅堂,瞥向卧房窗橱边的靠榻。
避开它近一个月,这狐狸真是日日窝家不出。
若非撸毛间有起伏,还真当它是死的呢。
他搁下笔,走上前去,探手摸在它毛绒又软、还会鼓动的肚腹上:“活的。”
“嗷唔……”
雷冥尊睁开眸,暗红的瞳孔前移,盯向胡裴。
他的神识驱使狐狸的身体站起来,落地后向院外走去,回头凝向胡裴。
胡裴挑下眉,轻笑道:“你还不死心要我跟你去?不去。”
说完,他就回案前继续习字。
耐心这点东西,在外头飘忽逃逸数百年,胡裴自认一点儿都不缺。
雷冥尊颇为无奈,喊这个问题灵魂帮点忙都这么吃力,懒狐。
他驱使狐狸的身体,直接跑出院。
胡裴耳目微动,手杵唇边轻喃了声:“跟上去,看它去做什么。”
院墙假山下躲着睡觉的老鼠儿子一个机灵窜起来,西西索索地跟在飞白后面去。
雷冥尊用白狐身体跑了一段就听到耗子的声音,回头龇牙凶过去,就继续向后院跑去。
他窜进西跨院,朝后院一口水井跑去,被菜畦围绕的水井口子上压块石头,石头的边角底下还用红朱砂抹个四不像的镇鬼符。
胡府还算清正,但是这西跨院后宅地已经溢出阴气。
雷冥尊绕水井一圈,看向跟来窝在篱笆边的小耗子,龇了牙。
他一抬狐狸的爪子,那只耗子就被吸过来。
“吱吱……”救命……啊啊……
雷冥尊用这只耗子一下按在镇鬼符的朱砂印记上,两者接触发出滋啦声。
小老鼠的毛顿时发出焦糊味儿,两眼一翻晕过去。
镇魂符无效,但是阴气和朱砂混合成奇怪的气旋封印,这得破开去。
雷冥尊见气旋被破,井内阴气翻涌而出。
他闭上红色的狐狸眼,抬脚按在井圈石砖,默念道:“九幽,开。”
一阵无形的漩涡门自他脚下升起,招出一名面白无须周身黑袍的阴司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