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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岁紧紧搂着被子,脸上犹如春潮带雨,泪潸潸的双眸,眼底红透了。
马车已经停在了侯府的正门。
姜云岁此时的模样根本不能见人,她只能抱着被子抚慰自己,浑身似是浸入了水深火热之地,神志糊涂,意识已然是不太清醒。
不过是闻到身边熟悉的气息,才能稍稍安心。
裴闻想拽开她怀里的枕被,她却攥得很紧。
少女眼底的泪仓促砸在他的手背上,炙热滚烫,好似掉下的一缕烟灰,几乎快要烫伤了他。
男人顿了顿,表面安如泰山,定力十足,只是再度开口,听着声音有些不同寻常的嘶哑,“你松开。”
姜云岁听懂了他说的话,却是摇了摇头。
她只有这样才舒服一些,抱着被子好歹能够安抚自己,若是松开真的就要被药性折磨的快难受死,说不定还会是主动朝他扑过去。
姜云岁胡思乱想间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往他周身贴近,她的本能驱使她往更舒服的地方凑了过去。
裴闻浑身好像都冷冰冰的,像是雪山的皑皑冰霜。
尤其是他的手掌,温凉中还带着点寒意,贴着十分的舒服。
只是她才眼泪潺潺贴上他的掌心,就被他冷酷无情的推了回去。
她的身体好似无枝可依的弱柳,摇摇欲坠,轻而易举跌坐回去,后脑勺不轻不重撞上了窗户,咚的一声听起来骇人,她却不疼。
裴闻听见声音,深深吸了口气,他再看向她依然是平静无澜的目光,“疼不疼?”
姜云岁噙着泪摇头,她有点生气,郡主脾气也不小,金枝玉叶怎可能会不娇气?撞得这下虽然真的不疼,却让她觉得丢人。
若不是她从里到外都像是在发着一场难以忍受的高烧,她才不愿意靠近他。
姜云岁仿佛再和他置气,不肯再和他说话。
裴闻垂眸,少女的手指头也生的比旁人好看,五指纤细,皮肤白皙细腻,泛着淡淡浅粉色的指尖拢紧了枕被,像是攥着什么救命稻草。
你稍稍用力去抢,她的眼泪就砸了下来。
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怜的不得了。
裴闻越看越觉得她像发了情的小兔子,在想办法笨拙的满足自己。
他闭了闭眼睛,忍下心头那些个乱七八糟荒谬的念头,压低了声线,吐字道:“你这样我没法抱你回去。”
姜云岁听得稀里糊涂,她咬下了唇,莹润的唇瓣被她的牙齿蹂躏地泛起了红,“裴闻,我渴了。”
她下意识使唤起了他。
裴闻默了半晌,先吩咐马车外的人:“去后门。”
“是。”
随从不敢有疑,更不敢耽搁。
这会儿他们恨不得闭上自己的耳朵,装作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裴闻给她倒了杯凉茶,粗粝的指腹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少女细皮嫩肉,他都不敢太使劲,“张嘴。”
姜云岁张开了紧闭的唇齿,她的呼吸好似都是温软香甜的,裴闻的气息沉了沉,面上不显,倒是指尖忍不住多用了几分力,将她的柔唇撬得更开。
陶瓷茶杯带着丝丝凉意,姜云岁喝了两口冷茶,缓和了几分身体里的燥热,她忍不住想要多喝两口,喝得太急,茶水顺着她的下巴落在她的衣襟。
裴闻放下茶杯,黑漆漆的眼神直盯着她看,又深又沉,他在姜云岁面前几乎没说过特别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