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唐拾揉了揉眉心。
唐拾对那个人的行事作风还是有所了解的,对方不希望任何事情脱离他的掌控,这也是他会亲自上船主持血祭的原因。
他一定会亲眼看到船沉没。
但那之后呢?
一个可怕的猜测出现在脑海里。
“船!”唐拾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我们的船!”
“通知祝山乾,他可能会利用我们的船逃走!”
左舷。
——梆!
邦邦!
方新咬着牙扣下扳机,半条手臂都震得发麻,耳边一阵嗡嗡作响。
子弹打穿了舱板。
他睁开眼睛,魑魅转了下灰白的脑袋,獠牙再次呲了出来。
草!
方新在脑子里骂人,忘了跟唐先生说,他学过开枪,但并不代表实战里会用,刚刚两下显然没打中。而且这么厚重的雾气,即便是熟练者想要打中打移动靶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魑魅趁着这个停顿,再次扑了上来。
方新额间全是汗,闭上眼就要硬挨这一下。
千钧一发之际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抹鲜红,炽热的火焰扫开雾气,落到栏杆内侧。
邵舒闻收了翅膀,落到地上把他面前的魑魅踹飞出去三尺远。
方新在呼啸的风声中差点没站稳,趔趄几步才看清他的脸:“怎么是你?!”
邵舒闻吼道:“你什么准头!”
方新怒而回击:“你行你上啊!”
邵舒闻一把从他手里夺过枪,利落地两下点射。
砰砰!
魑魅头部炸开一朵血花,脑浆迸裂,飞出几米远,从栏杆外滑了出去,掉进江水里。
方新身上一阵鸡皮疙瘩,眼疾手快捂住从舱门口钻出来的小男孩的双眼。
他死抿着唇喃喃道:“让我再来一次……”
“再来个三连空?”邵舒闻嗤笑道。
方新涨红的脸:“有本事你——”
“二位大哥——别吵了——”祝山乾满头大汗地沿着绳子爬上来,他开着快艇——船上的大哥花了五分钟教的,一路风驰电掣来到钢铁怪物下,有心劝架而力不足。
飞星号整个船身倾斜着,像深黑色的阴影挡住了半边天空,船在逐渐下沉,休息舱外的走廊离水面已经不远了。
祝山乾心道还好船上有快艇,救生艇是无动力的,要是靠手划,十天半个月都赶不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