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东宫,沈千聿还在为宋挽的婚事忧虑。
苏骞虽为宋挽的嫡亲舅舅,应该不会苛待她,但那苏骞之子却不知是个什么性子。
这女子嫁人过得又不是公婆,若枕边人性情恶劣日后又怎能有个安生日子?
宋挽对他帮助良多,他怎么忍心看她再入火坑,再次所托非人?
略显烦躁地掸了掸衣摆,沈千聿起身去了东厂。
东厂中万宵正百无聊赖地饮酒听曲儿,见太子一脸阴沉不由暗暗叹息。
也不知为何,一见沈千聿这表情,他便觉得今日事有七成同宋家嫡女有关。
“你倒是悠闲,东厂无事做?”
万宵眼带哀怨,心道自家主子这到处找不痛快的模样,九成九同宋挽有关。
“可是宋府嫡女出了什么事情?”
沈千聿眉眼立时瞪了起来:“你有所闻?”
万宵暗道一句果然。
他眉心微皱,视线瞟向沈千聿,忽然福至心灵一下就明白了他家主子反常的原因。
只是……
这事儿实在是不好办呐!
收敛面上笑容,万宵道:“不知殿下指的是何事?”
“你说的又是何事?”
“属下前段时日听闻宋夫人身边伺候多年的老奴,都被宋家嫡女送回了苏府。”
“为何缘由?”
“据闻是宋夫人带了外男到府里给宋姑娘相看。”
沈千聿眸中一厉:“可是姓杨?”
万宵点头:“正是。”
“好一个宋蓝安!他究竟是做什么吃的?让人如此作贱自己的嫡女?可是他也觉得宋挽离了城阳侯府,便可被人肆意羞辱了?”
沈千聿语气中带着七分恼怒,万宵偷觑一眼,不敢讲话。
他生怕自家主子突然就开了窍,惦记上宋家嫡女。
“你怎得不说话?往日不是很有些话说?”
万宵眉头紧蹙,半晌挤出一句宋蓝安当真不做人。
沈千聿闻言却道:“虽宋蓝安的确称不上慈父,但他到底是宋挽生父,亦称得上本宫师爷,你怎能如此说他?”
“……”
万宵轻咳一声,只觉自己近日最好寻个远些的差事,出去走个三五月方好,省得日日挨呲闹得他如今话都不会说了。
“你又做什么锯嘴葫芦?”
万宵长长叹息一声:“属下让人为您熬碗祛火降噪的凉药,殿下稍等,属下去去就来。”
“大冬日的喝什么凉药……”
虽是如此说,但沈千聿仍随万宵去做,并未阻拦。
实在是他也不知这满心的烦躁之意从何而来,无来由的憋闷让他想恼又寻不到可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