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迎年给了钱,让常小随带她去,耳边还是不清净。单腿踩着矮凳的人也顾不上给伤处冷敷了,脱了袜子,潦草地喷了药,洗个手,转头就牵着哭得满脸是泪的妹妹往外面走。
车窗合上,充盈周身的暖意使得施采然心里很烦躁,太多次了,为什么今天总是想起以前?
新晋女歌手的声音条件很好,但现在纯唱歌的很难火,姜奈之前问她有舞蹈功底吗,说是考虑送她到选秀节目混混人气涨知名度。
施采然失神了一会儿,有舞蹈功底吗,有啊,我曾经是班里跳得最好的,拿了省里青少年的大奖,老师都夸我有天赋,然后……没有然后了。
她平静地对姜奈说,我不会跳舞,也很讨厌。
姜奈讪讪一笑,那算了吧。
“我来还不够啊?你多大面子?”周淳毫不收敛自己嘲讽的语气。
施采然嗤了一声。
司机跟桑枝早嗅出这俩人不对劲了,气氛一点就炸似的,在避无可避的车厢里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个不起眼的鹌鹑。
周淳切屏到微信页面,她从片场出发到现在怎么也有半个多小时了,谢迎年什么也没发过来。
这很反常,但不关心了正好,合她心意。
她对施采然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样,这姑娘太娇气了,又没礼貌,见着人也不喊,浑身上下就写着作精俩字。
也是真作,成人礼当天死乞白赖地要谢迎年赶回去给她过生日,人没到就不吹蜡烛。
古装剧在山区出外景,谢迎年冒着大雨开车,前脚刚到收费站,后脚就听见电台里的新闻,她走过的那截路山洪暴发,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差,她连人带车被冲下陡坡就是毫厘之间。
类似的事数不胜数,周淳觉得谢迎年没被施采然害死也真是命大。
什么仇什么怨啊,还姐妹呢。
“对了,周经纪。”施采然突然出声,桑枝都给吓了一跳。
周淳:“有事说事。”
她身后的人笑了笑:“你知道谢迎年又谈恋爱了吗?和乔映秋的女儿。”
“这用得着你说?”周淳淡定得仿佛这是一则晚间新闻。
短发女人气定神闲地靠着椅背,嘴里说着:“王老师,我快到了,视频得断一下,咱们微信联系。”
演完这出戏,她啪嗒啪塔地狂戳输入法,对谢迎年三连怒吼:你谈恋爱了?跟钟迦?你闺女?是人吗你!
谢迎年暂时没法收到这条自带语音的微信,昨天夜里下了场雨,气温降得太快,她感冒了,午休的间隙,将商务车的座椅放下来,盖着条薄毯,晕晕乎乎,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照她的个人风格,这点小病小痛算不了什么,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但是女朋友如临大敌,监督她喝药,没胃口那就别吃盒饭了,钟迦去后勤那边借锅借灶煮了一小锅浓稠的白粥。
被农斯卿取笑,《芦洲月》的时候是她照顾你妈妈,现在倒好,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