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
顾清崖又“嗯”了一声:“对你们人族来说,大概是没有区别的。”
“这话说的,”徐瑾失笑,“那意思是,你不是人族?”
“我以为你看出来了,”顾清崖也似乎有些诧异般,抬眼瞥了她一眼,“什么样的‘人族’会以吸食‘煞气’为生?”
只有同为亡魂,才必须吸取对方的气息延续自己的生存。
“我还以为,你是个神仙。”
否则为什么会有救命的药方?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她就要坠亡的前一秒将她救下来,还能一击便杀了那位赵军统领?
顾清崖冷静道:“那是你想错了。”
令人窒息的片刻死寂后,徐瑾缓缓收了笑,偏过头,没再看他那双已经恢复成了黑色的眼睛,低声道:“聊聊吧。”
“好。去哪儿聊?”
“还能去哪儿?”徐瑾笑了下,笑里几分落寞,“我以为整个珠城已经是赵军的天下了。”
别院的院子正对着玄镜山,这座神山山林四季常青,此时配上这满院子的凤仙花,衬得风景正好。
他们相对而坐,顾清崖为她盏了一杯茶:“伤口好些了吗?”
徐瑾平静道:“还行吧。以前在战场上受过的伤也不少,不过是被几个兵喽啰砍了几刀,死不了。”
赵军攻城的当日,顾清崖本身也是黑气化解到一半,预感到她有危险,匆忙赶了回来,救下她后也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于是顺手将那位赵军统领也给杀了。
但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管不了更多事,只能让剩下的人赶紧跑,接着匆匆回了将军府,结界都没能布下,就被肆意暴乱的煞气扰乱了心神。
等他再清醒时,赵军已经攻到了将军府,而本该明日才会醒过来的徐瑾正拿着那把对他来说十分熟悉的长剑青莲,守在门外,已经和赵军厮杀了数个回合。
她像是要把这辈子的精力都用完一般,根本无暇去管屋子里的异动到底是顾清崖在干什么,眼里只有飞溅的血液和刀枪剑戟。
——也因此,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顾清崖那些消失的日子里到底在做些什么。
最后实在撑不住了,被赵军用长枪和大刀捅了个对穿。
昏过去前,徐瑾眼里那股子恨之入骨的狠劲也仿佛随着长剑的脱手而散去了一般,只剩下平静和宁和。
她拽着顾清崖的衣领,低声笑着,磕磕绊绊道:“我从来不用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这把剑似乎挺有缘分,用的……很顺手。”
“它当时就放在我手边,我只能拿它防身了……不问自取,你不会生气吧,顾军师?”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听着顾清崖向来低沉冷静的声音里似乎带了几分哽咽:“……别说了。”
徐瑾却仍然恍惚着,问:“它叫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