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意卢心尧的餐桌礼仪,这里没有外人,不需要遵守那么多规矩。况且卢心尧只是搅合,勺子却没有撞在碗上发出恼人的声音。他想让卢心尧吃点东西,总是不进食怕伤到消化系统。
卢心尧停住,往嘴里送了一口白粥,粥里放了点牛奶,有那么一丁点牛奶本身的清甜。不需要咀嚼就可以吞咽,在他们上桌之前就已经晾到了适宜入口的温度。他这么多天没吃东西,嘴里本身就没味道,想吃点重口味的,这白粥更像是雪上加霜,吃得很没意思。
勉强吃了两口,他就开始眼巴巴地看着住家医生。他只是那么看着人,不说话,眼睛里水盈盈的,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卢从景在一旁观察到,心里突然发酸。不由自主地去想,还好看向的不是他,不然他没有办法拒绝。
住家医生被他盯得哭笑不得,喊佣人拿来一小碟糖,戴着一次性手套捻了一小撮撒在了粥上,又把粥推回去了。
卢心尧尝了一口,虽然还是没什么味道,但是已经比刚才有滋味了,一碗既不甜也不咸的白粥实在是难以下咽,现在起码有点滋味了。于是他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他一向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
卢从景刚吃到一半,看到卢心尧放下勺子,习惯性地说了一句:&ldo;就吃这么一点?小猫都比你吃得多,再吃一点……&rdo;他忽然停住。
卢心尧为难道:&ldo;吃不下了,已经很饱了。&rdo;以为卢从景是等待他的解释,所以才停下来。
刚刚才受了枪伤,刚刚才抢救回来,刚刚才可以开始吃饭……愧疚像潮汐一样涌上来,卢从景被难以名状的自责感淹没,叫人呼吸不上来。
少顷,他才很艰难地说:&ldo;吃饱了就不吃了。&rdo;
&ldo;嗯。&rdo;
尽管不是第一次让卢从景帮忙洗澡,但是卢心尧始终像第一次一样羞涩,脱衣服的时候又深吸一口气,才一鼓作气全部都脱掉。他不是没有抗议过,但是卢从景说这样太麻烦别人了。卢心尧敢怒不敢言,明明花园里的园艺、衣柜里的每一件衣服的熨烫甚至就连诸如加热一下吃到一半凉掉的早餐的小事都有安排人来做,到了他洗澡就成了不能麻烦别人,非要亲力亲为的麻烦事了。
如果他没有不该有的想法,他不会像现在一样难为情。他喜欢卢从景,害怕一不小心有生理反应,他一定会尴尬到想找个洞钻进去。
低头确认了一下,才扬声喊了一句:&ldo;请进。&rdo;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卢从景穿着家居服走进来,手里还拿了一条毛巾,等一下用来给卢心尧擦头发。卢心尧下意识地就想往玻璃门后躲,但很快意识到玻璃起不到什么作用,他抿着嘴缩在墙角,如临大敌。
卢从景把毛巾搭在了旁边的架子上,取下花洒,打开开关,先试了一下水温,调到了稍微有点烫手的热度,就像恶作剧一样浇在了卢心尧的头发上。蓬松的头发湿透,看上去像只被雨淋湿了小猫。
&ldo;烫吗?&rdo;
卢心尧摇摇头,随即懊悔地发现,他身上的水都甩到卢从景身上了。好在他穿的是深色的衣服,并不透也不明显。
卢从景没管打湿地衣服,专心地给卢心尧洗头发,头发长得半长不长,有点遮眼睛了。挤了点洗发水在掌心,细致地涂抹在头发上,手指穿过发丝,轻轻地抓着头皮。
他含笑问道:&ldo;舒服吗?&rdo;
卢心尧被呛了一下,才立刻回答道:&ldo;舒服的!&rdo;说完了他又很后悔,总感觉自己的回答很奇怪。
听了他的回答,卢从景闷闷地笑,笑得卢心尧脸都有点红了。他不知道卢从景这是什么意思,是笑他幼稚,还是笑他不会说话?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很快头发就洗好了,他还在养伤并不外出,最多去花园里晒晒太阳,头发和身上都很干净。卢从景很干脆地冲去了他头上的泡沫,又检查了一遍防水贴的边缘,确认不会进水后才放心地淋到身上。
能够得到的地方卢心尧都是自己洗的,卢从景主要是帮他洗一下后背,那些地方需要用力伸展身体才能够得到,很容易使伤口裂开。
&ldo;今天晚上吃的很饱吗?&rdo;
卢心尧顺着卢从景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正在看自己吃得有点鼓鼓的肚子。他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他前段时间因为不吃固体食物,所以肚子一直是扁平的。今天晚上吃的东西还没有消化,肚子微微鼓起来了。
于是他说,&ldo;嗯,还没消化呢。吃饱了就是这样的呀!&rdo;
&ldo;圆圆的真可爱。&rdo;
卢心尧又闹了个脸红。
为什么小叔叔总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
第八十八章有意挑逗
折磨不仅限于此,紧接着卢从景捉住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清洗。卢心尧觉得怪异,偷偷瞥了一眼卢从景的表情,但无发现异样。他的表情极其正经,就好像是顺理成章地进行到了流程的这一环节。只有卢心尧神经过敏,认为这个行为反常。
卢心尧委婉地拒绝了卢从景的好心:&ldo;我可以自己洗的。&rdo;说着话,试图把手从卢从景的掌心抽出来。
但很快被扣住了手腕,动弹不得,卢从景充耳不闻,捏着指根细细地揉搓,动作狎昵到几乎越界的地步,说是帮他洗澡,实际行为更像是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