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我把你家带到了,你家自己进去吧,我不敢见他的面,这老家伙的脾气太坏,动不动就要揍人。”
这时大门开了,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苗人,上身全赤,下身围了一条花裙,古铜色的肌肤在冷风中居然毫无寒意,一见慕容平是个汉人,立刻鼓起大眼睛,操着汉语怪声大叫道:
“你来干什么?”
慕容平一拱手道:“在下有要事求见沙老先生。”
那苗人一摆头,冷冷地道:“咱家主人不见外客。”
慕容平不禁微怒道:“你又没去问,怎么知道沙老先生不见呢?”
那苗人哇哇吼道:
“咱家说不见就是不见,你趁早滚开点,别惹得咱家火上来了,把你摔到河里去泡水……”
慕容平长眉一挑怒道:“我还没有见过你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那苗人大怒吼道:“好杂种!你敢骂咱家是蛮子……”
杂种两个字,深深地刺伤了慕容平,因此他怒哼一声,撩起手来,对准他就是一个耳光掴过去。
那苗子偏着头想躲开的,可是慕容平的动作何等迅速,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将那苗人打得踉跄数步。
而慕容平自己也是一震,因为他发现这苗人的武功很有根底,尤其是内家气功练得相当扎实,虽然吃了自己一掌,可他的脸上居然隐有一股弹力,将自己的关节都震得克拉一声响。
那苗子挨打之后,捧着脸大声怒吼道:
“狗杂种!你敢打老子,你不要命了……”
抢上来兜心就是一拳,拳劲相当深厚,慕容平因为他骂得更难听了,存心要给他一点苦头吃吃,身形轻轻一闪,底下勾出一腿,对准他的脚踁上掠去。
这一撩他用了六成劲道,以常情估计,这苗子就是练过几年功夫,势必也得要跌个狗吃屎,谁知这苗人的动作竟相当敏捷,长腿一抬,已避过他的撩势,接着一拳又向他的下颚上击来,势子又快又疾。
慕容平心头暗惊,连忙腾开手臂,架住他的拳势,另一手又朝他脸上掴去,这一式是他从魏搏生那儿偷学来的落梅掌式。
那苗子没想到慕容平手下如此高明,一下子没闪开,又挨了一掌。
这一掌比前一掌重多了,那苗子被打得大头一幌,跌出去坐到地下。
而慕容平却也手抚着肩膀,痛出一身大汗,向地下蹲去。
那苗子挨了打之后,本待大声怒吼的,但是见了慕容平的样子,不禁愕然地张大了口,连叫喊都忘了。
由慕容平的掌式与掌力上看来,他的武功应该很高才对呀,可是打了人后,自己所受的痛楚似乎比挨打的更甚,从他满头急汗的情状上,看来这痛态又不是装出来的,难怪这头脑简单的苗人不懂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慕容平已经处在生死一息的关头呢?
自从他在青城山上黯然离开后走出不久,就觉得肩上的伤口有点不大对劲。
他一共受了两处伤,而且都是在同一只肩膀上,王立明一剑削掉了一小片皮肉,青城山主划开了一道小口子,都不算什么重伤,何以会痛得如此厉害呢?
当他低头一看伤处,连眼睛都吓直了!
在王立明削去皮肉的那块伤口中已经流出了黑水。
伤处的四周也都变成了乌青的颜色,痛入骨髓。
在青城山中多年,他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王立明在剑上涂了毒,一种绝厉害的剧毒——铁骨龙蜍液!
铁骨龙蜍液是川中一种厉害的毒蛇取其毒汁与青城山中一种青蟾蜍的浆液混合而成,淬炼在兵器上毫无异状,然而见血封喉,唯有川康边境所产的白羚角可解。
所以他一面找了个市镇在药局临时配了一点药,控制住毒性暂缓发作,一面才星夜兼程赶向小金川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