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然无恙的回来,我就告诉你。”
“这算什么?赏赐?”
邬宁眨着黑白分明的眼,朝他浅浅一笑:“放心,只要你把事情办妥了,朕一定重重赏你。”
郑韫颔首,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漫天霞光中。
荷露在旁惴惴不安的唤了一声:“陛下……”
“怎么?”
“燕,燕宰辅……真的要造反吗?”
“你是想问我打算怎么处置燕柏吧?”
荷露毕竟曾替燕柏效力,虽说早已倒戈邬宁,但燕柏为人宽厚,素日里待她和御前这些宫人都无可指摘,她终究不忍心看那长青之柏在这样好的年岁枯竭。
“陛下……君后他,是无辜的啊。”
“你说的不错,他是无辜。”
邬宁伸了个懒腰,扭头对荷露道:“走吧,随我去景安宫一趟。”
自从燕柏抱病,闭门不出,景安宫愈发的冷清了,宫人们或多或少会怠慢些许,尤其这几日气氛紧张,仆婢更无暇洒扫,庭院深深,落满了半青半黄的树叶。
燕柏躺在廊下的藤椅上,傍晚的阳光穿过枝叶铺张的巨大槐树,斑斑驳驳的树影将他笼罩其中。
邬宁缓缓走到他跟前,如往常一般唤了声表哥。
燕柏睁开眼,那双黑润润的眼睛浮现着一层雾蒙蒙的光,衬得他脸色格外苍白。
“你似乎清瘦了好些。”
“……”
景安宫的宫人每日都会向邬宁回禀燕柏的情况,邬宁知道他已经很久不开口说话了。啧,不晓得在跟谁较劲。
邬宁摇摇头,坐到一旁的美人靠上,把玩着手中的珠串:“表哥可知道,舅舅与邬振联手造反了,他为了保全燕家,真是什么都能豁出去,我只遗憾,自己姓邬,怎么就不姓燕呢。”
燕柏仿佛早料到会有这一日,神情淡淡的,只是目光略显寂寥。
“其实舅舅这些年对我的好,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在心里,若他老老实实的放权,我也不会下狠手。”邬宁叹了口气:“可惜啊,他太贪心,非要保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蛀虫,那就没办法了,今晚过后,要么我死,要么燕氏灭族。”
“……”
“表哥希望是哪种结果呢?”
“……”
邬宁手上动作猛地停住,她皱着眉头站起身来,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你是不是打算装聋作哑到死?”
燕柏嘴唇毫无血色,舌尖则是猩红的。
他微微张开口,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邬宁眉头皱的更深,仔细观察了燕柏好一会:“你真的,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