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分明也不是为了给本王庆生才来的呀,”谢时观笑一笑,“什么道义,输的人才喜欢讲道义。”
他话音刚落,底下的那些北蛮精锐忽然开始内乱了起来,说话之间,队伍中便有人拔剑捅向了身边人。
那年轻的单于顿时慌了,朝四下望了一圈,急出了家乡话:“你究竟对我的部下做了些什么?”
城墙上,谢时观笑眼望着他。
“就这么想死个明白啊?”
计谋已成,殿下便懒得再与他多话了,拉着沈却进了箭楼,又随手捡起了一只万石弓,本想丢给沈却叫他拿着玩玩的,可忽地又想起他小臂上有伤,因此便不劳动他了。
“你猜那些狼骑为什么反目?”
殿下一边拉弓,一边用玩笑的口吻问他。
耳边全是金石交接的动静,这箭楼里也伏着不少亲卫,数箭齐发,乍一眼望去,底下已经倒了许多外族尸体了。
他愿意同自己说话,沈却自然没有不应的,稍稍忖了忖,便抬手道:“威逼、利诱?”
殿下分明在看箭,可余光似乎是落在他身上的,瞧见他答话,他却是一笑:“那不足以策反这么多狼骑,也太麻烦了。”
沈却听他继续往下说,这才知道殿下其实早就吩咐那些王府死士,悄悄埋伏在了这些狼骑的行进路上。
一边暗中追踪着,一边观察并就地捏制一张面具,等到时机成熟,便会取代那其中的一个狼骑,随着这样的“狼骑”数量越来越多,他们之间便可以相互袒护着,身份也愈来愈牢固。
行军赶路时,这些狼骑们之间并不会有过多的交流,再加上这些死士们早已经过特训,个个都精通四方之语,说几句简单的外族话,压根不是什么问题。
到他们抵京之时,这假狼骑的数量已达百众,混在这一大批队伍之中,叫人防不胜防,方才分明还站在自己这边、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伴,下一刻便用手中长枪捅穿了自己的心脏。
而旁的战友又哪里分得清死的那人是个奸细,那动手的人只为自保,还是动手的那人是奸细,死的才是自己人。
这一番混乱之下,他们反而先一步内耗了起来。
沈却看见谢时观故意将箭矢射向那北蛮单于的周身,他对这位表兄似乎格外地“看重”,耍猴似地,逼得他惊慌失措地往四处躲。
“谢翎,”那单于汉话混着外族话一起说,不要命地冲着这箭楼大喊着,“本汗还有几万铁骑正在路上,马上便要赶入这皇城了,就凭你这些孩子般的诡计,就算我这些狼骑败了,你能一口气吃得下那几万大军吗?”
谢时观眼也不眨,只有些嫌弃地:“他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