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玄依旧面不改色,答:“是!”
“你可知道,朕一样可以冶你一个栽脏陷害之罪!”皇上厉声责问。
徐舒玄却微微一笑,答:“谁清谁浊,谁忠谁奸,其实皇上心里比谁都清楚,连皇上自己都不会相信杨家会通敌,又怎么会怀疑臣拿出来的这些证据有假呢?”
“那你可有想过,言藩所留下来的这本证据足以让朝中大半的官员下狱,这天下本来就没有绝对的清正严明,就是你徐家又敢说没有贪污受贿一分?”皇上说到这里,有些讥诮的冷笑,“为了让言菘父子的罪行公诸于天下,你宁可得罪朝中大半的官员,树敌上百,徐舒玄,你觉得这样的代价划算吗?何况言藩已经在七年前伏了法,你还做这样的事情对自己有何意义,难道就是为了给蒋家翻案吗?”
蒋家之案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皇上说到最后,眼眸中已明显的闪动着杀气凌厉的冷芒。
徐舒玄不躲不避,仍是从容不迫的回应着他:“臣只是想还天下一个公道!”
“公道?”皇上喃喃一声,忽地大笑,“徐舒玄,朕以为你这几年在官场上已磨练得够圆滑,没想到你现在还敢在朕的面前谈公道!”
“倘若朕要你的命来换你所说的公道,你可愿意?”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一直焦急等待着的魏国公大惊失色,这时的魏国公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就站到了徐舒玄面前,请求道:“皇上,小儿所做之事全都是老臣授意而为,皇上若要责罚,便叫老臣代小儿受过,老臣愿意以死谢罪!”说罢,以额触地,出沉重的钝响!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传:“大理寺卿程靖求见!”
皇上眉头一蹙,微有些不悦,大理寺卿程靖可以说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自昨日在杨家查出那厚厚的一本言菘父子作恶多端之罪行后,他的手就一直在抖,直到今早御前奏禀之时也没有停过,早上离开才不过一个半时辰,这会儿怎么又来了?
殊不知程靖这次真的是被吓坏了,致脚步踏进御书房时,浑身还在哆嗦个不停,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一份奏报举过头顶,说道:“皇上,今早有一位妇人在大理寺门外敲响名状鼓,竟状告言藩杀她夫君,并以她夫君之名藏于府中,毒她子嗣,欺她公婆,奸臣不除,世间难安,望朝廷能将他绳之以法,还天下公道!”
皇上听完后有些懵懂:“你说什么?言藩都死了七年了,怎么还有人在告他行凶作恶?他是阴魂不散,留在人间了吗?告他的那个妇人是什么人?”
程靖也觉得不可思议,若不是阴魂不散,如何还能死而复生?可是他真的在世子夫人的带领下于魏国公府的一处偏隅角落里挖出了一具遗骨,而与那具遗骨埋在一起的衣物中确有一物是徐青玄身前之物,就连徐二老爷和二夫人柳氏都作了证明。
如此匪夷所思之事,程靖也吓得毛骨悚然,抖耸了半天才理清思路禀报道:“告他的那个妇人正是户部主事徐青玄的妻子张氏!”
“张氏?张氏不是已经死了吗?”连皇上都知道二个月前,徐家有给张氏过丧。
程靖继续道:“张氏说,她之前是诈死,因徐青玄想杀她灭口,故而她才装病假死,那个被当作张氏埋葬的是她的一名婢女,徐青玄想要毒害她,结果误杀了她的婢女,于是张氏将计就计,就让那婢女代替了她的死亡而蒙骗过徐青玄!”
“张氏所告的凶手言藩,正是她现在的夫君徐青玄,也就是易容假早徐青玄身份的言藩!”
皇上虽然听得有些晕头,可大致上也算听懂了是怎么一回事,至少,他听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言藩还没有死!
言藩为什么还没有死?也许只有6丙才能告诉他答案。
于是,皇上又下令传召6丙。
张氏是在韩凌的带领下于辰时一刻去大理寺敲响的名状鼓,若非有韩凌的庇佑,程靖也不敢受理此案,然而即使受理了此案,程靖依然不敢轻举妄动,这才将折子递到了皇上这里。
皇上自然是怒不可遏,将程靖递上来的奏报甩在了6丙的脸上,厉声责问言藩为什么还活着?
6丙曲膝下跪,只得回答:“七年前言藩的确是死在了锦衣狱中,臣将他的尸仍至山岗,不知为何他到现在还活着?”
无非也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七年前言藩的确已死,那个妇人状告的徐青玄根本就不是言藩,二就是七年前的言藩也是诈死而躲过了锦衣卫的视线。
那么,只要证明徐青玄到底是不是言藩就够了!
于是,皇上下旨让6丙即刻捉拿徐青玄,然而当锦衣卫赶到魏国公府时,徐青玄早已不在府中,户部衙门也未见其踪影,皇上本来也想密秘处决了徐青玄,杜绝言藩未死的传言,但他没有想到,不出一日,言藩未死并以徐家二少爷藏在魏国公府中杀妻毒子的消息又传遍了京城,使得满城哗然,许多文人士子站在了大理寺门外,请求朝廷必捉拿言藩,绳之以法,大理寺门外每日喧闹,人声鼎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