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又起了风。风随着树叶的飒飒的声响已来到了三人面前。
阿里海火焰般红火的袍袖呼呼作响,呼呼之声突地又夹杂着一阵轻吟。
悦来香。
悦来香终于静了下来,至少没有先前的人潮如涌,没有了沸声四起。
燕正北突地说道:“文公子,老朽有一提议,不知可否?”
“燕老前辈但讲无妨。”
“老朽带一些人前去城墙之上观察敌情,一有风吹草动就差人回来禀报。”
“此行倒也可以,总比在此坐以待毙要好些。”
燕正北已率一行人出了悦来香。文青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暗自思忖:燕老前辈虽已年迈,行事仍就老练,当断则断,从不拖泥带水,周身上下,又都透着一股凛然正气,真乃大丈夫是也。
随着燕正北一行人渐渐没入文青的视线。文青突地暗自奇怪:伯颜爪牙居于城外,想必城内定有内应,内应也必会时刻将这里的动向传出城外。可是既已传出城外,为何迟迟没有丝毫反应呢?若是有反应,又是作何反应呢?既是内应,为接应外围,于内也是可以做做手脚的。他环顾四周,似乎是在寻找这个内应,目光扫处,见那黄衫汉子已自斟一杯酒,然后举起杯盏至唇前大口咽下。目中光芒闪烁,当下大喝一声:“不好。”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使得厅堂各人一惊,目光如万道利剑般向文青投了过来。那黄衫汉子也是一惊,手中之杯随着手自地一抖,竟差点落到了地上。不过那黄衫大汉生性憨厚,见铁扇山庄的铁扇文青如此一喝,一脸茫然,不知是何缘故,于是忙问道:“怎么了。文兄?”
“此刻起,大家谨慎饮食,莫要中了奸计。”
“啊?你是说,酒里,菜里有毒?”黄衫汉子道。
“我也只是猜测,谨慎点总是好事。”
“啊,文兄,你怎么不早说,我都不知不觉喝了好多了。”
“那你就等毒身亡吧。”文青打趣的说道。
“啊,这。。。这。。。”那黄衫汉子‘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字来,长叹了一口气。
厅堂其他人看着这黄衫汉字的窘态,也不禁被他逗得笑了,但仔细一想,自己也何尝不是在不知不觉中用了饭菜,吃了酒食,只是目前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所以才渐渐放下心来。
这时,门外走来三名劲装灰衣汉子,当前一人看向文青,文青也与他相视一眼,只听那人道:
“禀文公子,燕老前辈要我等前来带话给你,目前城外暂无异样。”那人说完后,转身又走了出去。
文青这才明白是燕正北在城墙之上差人回来的。心想:燕老前辈如此尽心尽力,当真令人佩服,我堂堂六尺男儿怎可稳坐于此,不作为呢?
文青起了身,正要往出走。黄衫汉子叫住了文青:“文兄,你要到哪里去?”
文青道:“去燕老前辈那儿。你要一起么?”
黄衫汉子摆摆手,笑道:“呵呵,不去了,不去了,你去吧,替我向燕老爷子问好,说我很是挂念他呢。”
“这个一定。”
文青走出了门。
此时元军虽未打至福州,但城墙上守军仍是警戒严谨。
文青大步走来,远远就看见燕正北在城墙上向远处张望,有时来回踱步,似乎是想着什么心事。
燕正北眼角一瞥,见文青正向自己走来,于是挥了挥手,向文青打了招呼。
文青也挥了挥手,身形停住,在离城墙还有六丈处停了下来。身形又一旋,轻轻一掠,已跃上半空,如雄鹰展翅翱翔般仰天而起,单掌变了几变,已在恍惚之间连变数招,变招之间,暗提真力,又是一跃,人影已是在城墙正上空,身形飘然落下。
燕正北一声惊叹。
“好俊的轻功,当真是让老朽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