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阳也想不到唐天灵打赢了,居然也要下台,倒是怔了怔,道:“唐少侠怎的不继续作擂主打下去,鬼愁谷的俞谷主虽然武功绝高,但他事先已是声明的只来观礼。你大可不必介意。”
唐天灵回头笑道:“晚辈不过是想要养些气力,刚才实在是看不过去崆峒派这家伙,这才忍不住手痒起来,上台叫他以后安份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晚辈真要上台打擂的时候,除非前辈不许在下上来,那总也是要领教的。”
许少阳笑道:“唐少侠若不打擂,这台上岂非无人了?”
唐天灵叹了口气,道:“前辈一定要晚辈说实话,那么晚辈便实话实说了就是,晚辈本来自负,以为自己的身手纵不是武林里顶尖的好手,也必定在年轻一代中算得上一号人物,但刚才鬼愁谷主露了一手,晚辈纵是再练三十年也未必能赶得上,所以,还是自己收敛些的好,省得直到被人打得屁滚尿流了丢人现眼才知道厉害。”
许少阳听得一呆:“这样说来,这武岂非比不起来了么?”
唐天灵苦笑,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时,却听得一人冷冷地道:“我来!”
唐天灵连忙顺水推舟:“前辈,这不正好么?”说着,笑意却僵在了脸上,原来那人身上交叉负着双剑,脸色铁青,那样子根本不像是上台打擂的,倒十足十地像是来寻仇找麻烦的!
许少阳也皱了皱眉头,那许冰儿的眼却一亮,那人居然是高千里。
俞文照却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好险,险些老子便吓得人家不敢上台了,高大少爷,多亏了你来圆这个场子,小人再也不敢胡乱出手了。你请、请,请!”
高千里看也不看许冰儿和俞文照,一步一步地从梯子上走上台来,双手探处,两柄剑已是到了手中,冷冷地道:“各位有谁要来赐教的?”
台下众人本来见了唐天灵一块糖打断了林奇的刀,露的这手虽比不过各派掌门人,但相差得也极是有限了,心头自忖武功不及,这一趟却是白来了,正有些恼火,却不想唐天灵居然自己就下台了,又听得他无意在铁树宫招亲,心头又都生出了指望,虽然唐天灵的话有道理,但这些人当真可以得很可以,一个个脸皮厚得实在可以,只要他和这恶人王不比武,哪管他妈的什么害臊不害臊,怕羞不怕羞,都跃跃欲试,此时高千里一上台,江湖中已是传开了双龙山庄被十三恶人灭门之事,又岂会将他放在眼里,虽然高千里眼神凶狠,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又有哪个是怕他的?
高千里的话一说出,就听得北面棚子里一人喝道:“我天龙门段大德段老师的二弟子周正来领教你的剑法!”说着话,人已是从棚里跃出,一掠三丈,两个起落已到了台下,再一式大飞龙冲天式,只不过他剑没有拿出来,但这一招俞文照上个月在扬州还见天龙门里的高手用过,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高千里冷冷地看着那周正,像是在看一个小丑,淡淡地道:“你拨剑罢!”
周正也看得高千里一肚子气,拨出了剑举手便剌他心口,高千里也不多话,双剑交剪而出,封住了周正的长剑,周正想要回撤,不想高千里手里的双剑居然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周正大是意外,剑法还不及展开,肩头便已被一剑剌进了半寸,高千里的眼光冷冷地盯着他:“你领教过了么?”
周正知道这一剑已是高千里手下留情,哼了一声,松开
手里的剑冷冷地道:“领教了!”
高千里看着周正跳下台,冷冷地道:“若是各位都是这样的剑法,也就不必上台来丢人了!”
“他妈的,你姓高的算什么东西,这么嚣张!”
“高千里,少爷来领教你的剑法高招!”
“好大的口气!”
台下四面响起了喧哗,许少阳的屁股刚沾着椅子,便又坐不住了,有眼无珠却一把拉住了他,使了个眼色,许少阳怔了怔,终于没有作声。
俞文照却笑眯眯地站了出来:“各位莫急,一个一个慢慢地来,各位是来比武选招亲的,不是到这里来学市井混混打群架的。”伸手一指道:“这位兄台最先开口,还是你先上台罢!大家好歹都有个身份,千万不要乱了套了。”
俞文照指的是一个在南面棚子里的黑衣少年,他一开口,台下众人见过了他的武功,何况铁树宫也把他奉为贵客,下面立时便静了下来,那黑衣少年也不多说,走柱下,便跳了上来,向主人位子一抱拳:“宫主请了,在下荆州褚天飞,请指教!”
俞文照笑道:“你要向的是高少爷请教,可不要弄错了!”他其实一见高千里上台来身上背负双剑,便知道他已练了自己给他的流星剑法,流星剑法里头确实有些出人不意的招式,刚才天龙门弟子中他一剑,看来平平无奇,却也是流星剑法里面有数的绝招之一的飞星赶月,只不过胜负分得太快,台下众人除了两三人之外,全都没瞧出其出的高明之处。而且高千里年纪太轻,内功火候和招式熟练的程度都不行,还有些厉害的地方他也用不出来,这一招看来就更是平常,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上台必然不会如那周正一般无用,只交手了一两招便落败下来。
高千里淡淡地向褚天飞道:“你用什么兵器,快些拿出来罢!”其实他早就看见了褚天飞腰间的那一对打穴判官笔,口气满是轻漠冷淡,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褚天飞脸色变了变,冷哼了一声:“荆州邱氏铁笔,,你可要小心了!”手里拿出了那对笔,交错了双手,果然是荆州邱家的刻碑铁笔笔法。
俞文照听得那姓褚的居然敢说自己学的笔法,忍不住一口口水呛在了鼻孔里,咳嗽不止,脸上又是在笑,一面却又抽鼻子,丁七郎忙问道:“小祖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