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宋鹤卿强压下心头的古怪滋味,赌气似的一拂袖,大步前往内衙,“别管,我脑子也有病。”
何进愣在原地,彻底看不懂了。
……
金秋九月,桂子十里飘香,又到了三年一度的秋闱放榜时刻。
一大清早,宣德门外的布告牌下便挤满了各地学子,年轻的年老的,穿布衣的穿锦衣的,摩肩擦踵,人头攒动。
唐小荷在集市买个螃蟹的工夫,离老远便听到宣德门处传来的哭声笑声。
榜一放,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者状若疯癫,沿街狂跑大笑,嘴里高呼:“我中了!我终于中了!”
反之则是嚎啕大哭,有的瘫在地上,有的捶胸顿足,仿佛魂魄当场出走,徒留一具行尸走肉。
唐小荷瞧了两眼这乱象,不觉竟叹了口气,回过头同摊主讨价还价道:“再便宜点嘛,再说螃蟹刚上市吧,但是谁家卖八十文一斤?这神仙也吃不起啊,一口价四十文,你这筐我都要了。”
“哎哟喂我说小兄弟,你好好看我这蟹,又肥膏又多,四十文?我看你是在跟我说笑。”
“四十五文不能再多了。”
“说真的,我最多让你十文钱。”
“四十五就四十五,不卖算了,我去别家看便是。”
“等等!六十文!真的不能再少了!”
“五十。”
“唉,好吧,五十就五十,但说好了,这一筐你都要了啊。”
晌午,大理寺吃清蒸大闸蟹。
内衙里,宋鹤卿用指节敲了下金澄澄的螃蟹壳,皱眉道:“唐小荷怎么想起来做这东西了,吃起来不够麻烦的,耽误时间。”
何进咽了下口水:“但是它真是香啊大人,您等小的给您剥好,再蘸上小厨做的这个秘制蟹醋,那小滋味,啧啧啧,绝了。”
宋鹤卿顿了下神,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竟噙了丝高深莫测的微笑。他提笔继续批起折子,道:“不必,拿走送回去,跟唐小荷说我不会剥蟹,不想吃。”
何进:“但小的会啊大人!”
宋鹤卿摇了摇头,仍旧高深莫测道:“不,你可以不会。”
一炷香后,书房的门被再度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