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珍珍收下两个小物件,却是犯难。她不敢把证据给那位贵女,给了就是三家豪门之战,怕战火会波及自己,只能给委托人说无果。
宋珍珍给草上飞银票他却推脱掉了道:“这单生意你赚不到钱。”
“你怎么知道我赚不到钱?”宋珍珍笑问。
草上飞说道:“那女人虽穿着斗篷戴着帽子,看不清模样。我却能从姿态上瞧得出一定出身贵门。男的是朝中大臣,女的贵门妇人,两边都惹不起。不如抓点把柄在手里,日后用的着。两人私会的地方在阙乐大街,那里异邦人多过本地人,是个偷欢的好地方。后来我跟那女人看她去了新教,才知道昨晚有新教新年祈福,祈福仪式持续一夜,她从新教出来便是贵妇装扮,上了忠勇侯府的马车。”
宋珍珍讥笑了下,她想到那位可怜的妻子和侯门遗孀关系很亲密,两人参加姐妹会的活动从来都是形影不离。
她盯着草上飞,两人眼中黠光忽闪。她将东西锁在盒子里做好标记,收在房中。这两样小东西说不定日后真有用处。
她还是把银票给了草上飞道:“一码归一码,你是我找的,又拿到了证据。就算你不要钱,你的朋友们也总归要问你要。”
草上飞摇摇头道:“这事儿我一个人干的,没请帮手。那男的府邸高贵,我不想让旁人知道我在调查他,怕给你惹麻烦。”
宋珍珍感谢他,不由分说,银票塞到他手上道:“你收下吧,你要是不要,我过意不去。”
草上飞闻言便收下银票,两人喝茶闲聊,之后去林书翰预定的马场游玩。
忠勇侯府便是兵部尚书吴至善府邸。
那位私会情人的便是老尚书最宠爱的嫡孙之妻,姓兰,闺名婉君。话说她自从丈夫死后便信奉新教,每遇教义活动便会出府,彻夜为其亡夫祈祷冥安。
回到家中的侯府兰婉君在房内由丫鬟侍候更衣。
丫鬟解下她腰间的那串佩玉禁步时,发现少了枚玉石吊坠。这丫鬟本是家母安排在兰婉君身边的耳目,不动声色的伺候她更衣后,便将此事报给了当家主母,也就是她的婆婆。
后院最忌讳的便是这种风月丑闻,强势的婆婆领着彪悍的老妈子当即就把小院围了起来。
一耳刮子过去,那兰婉君还未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又惹到婆婆,当即告饶:“母亲大人息怒,媳妇儿去新教为玄郎祈祷冥安,是经过公公同意的。”
婆婆早就看不惯她仗着丈夫的支持随意外出,道:“一派胡言,我早就觉察到你不对劲,你既是为我儿祈福,那又为何取下你的腰间上的禁步?难道你在新教寺庙里还需要宽衣解带为我儿祈求冥安吗?你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
兰婉君捂着扇肿的脸颊道:“母亲为何血口喷人,我腰间的禁步从未取下。”
丫鬟当即拿出那串漂亮又繁复,长及裙摆的禁步,她疑惑的看着那条放在锦缎盒子里的华丽贵重的装饰。
那是她夫君在世之时,送给她新婚礼物。三百六十五粒色彩斑斓的宝石吊坠串联而成的华贵禁步,禁步本来是一对,因为照价太贵吴府便只置办了一条。
送出这串禁步之后她那有旧疾的丈夫便再次缠绵病榻,她在床前伺候了大半年。
久病之人脾气大多不好,兰婉君每次喂完药就会被他罚跪、被他虐打。
在最后一次挨他暴打之后,男人惊悸而死,距离他们成亲刚好过了一年。
三百六十五颗宝石坠子像是代表她有丈夫的三百六十五天。真是不吉利,她不想佩戴,却被婆婆逼得日日佩戴。
那丫鬟撩起一根串珠道:“这根的尾坠是个小葫芦形的红玉坠子,不知是夫人在哪里宽衣时遗落了。”
兰婉君这才看清自己这串禁步,还真是少了快尾坠。
她冷笑道:“我日日佩戴这串禁步,不过是块尾坠,遗失了一块指甲盖大小坠子有什么奇怪的?”
婆婆道:“没见识的乡下妇,这串禁步是制玉大师用银丝串联的,非外力不可落一粒吊坠。一定是你在与人苟合时,急不可耐,才会扯落遗失。我让你日日佩戴这条禁步,除了约束你的步态端庄而外便是让你守贞!”
兰婉君记得昨晚是她自己取下的那串禁步,并没有被人强力扯拽。
她道:“单凭一条禁步坠子,就诬我不贞,我要见公公,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她忽然感到一阵恐惧,她信奉新教,去阙乐大街都是受公公指示。
她不过是借着新教夜间祈祷的机会私会情郎而已,公公叫她干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你还敢提老爷,你不承认无非是觉得我没办法检查你是否失贞,来人!不用跟她客气。”
婆婆坐在一旁的软塌上,冷睨着像小鸡般被摁在床上的兰婉君。家中的风言风语已经够多了,她今天必须要知道这个女人有无失贞。
那些内院妇人中有位是宫中医女出身,检查全身之后,向主母禀告确已失贞。
被欺辱的兰婉君头发散乱,衣裤凌乱,她将头埋进床榻迫使自己镇定。
她想到公公的话:如果你按照我的要求去新教,一年后我便还你自由。
快一年了,现在的她真就如一枚被人利用完的弃子,会被这帮内院妇人弄死在犄角旮旯吗?!到底是婆婆害她还是公公想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