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那些妇人堵上嘴巴,捆在卧室。房门关上,房间黯淡无光。
兰婉君衣不蔽体冻在床上,她想到昨晚情郎带给她的柔情和温暖,两行泪滑落至腮下。
前院还在招待来拜年的亲朋,兰婉君的婆婆不想惊动丈夫和公公,她打算等晚上送走客人再向他们禀明情况。
兰婉君瞥见窗外的天光,她不想被她们弄死。像只死畜一样埋进后院荒地。她像鱼一样扭动身体,反手摸到床柜拉开抽屉,里面有把小剪刀,是她平时用来修剪指甲的。
可惜她手腕虚软无力,根本使不上劲,她绝望的呜咽痛苦起来。
她想到第一次与情郎相见的情形,是在她公公的庆生晚宴上,她也想给公公磕头行礼贺寿。却被她婆婆当众呵斥退出正堂,她仓皇而出,如一只着急寻觅阴暗角落才能偷生的老鼠。她遇到那身形伟岸的男人,他递给了她一张锦帕,他的目光那样柔和,他的笑意如此和善。面对她的哭泣,他沉默不语,却陪着她站了好一会儿。
男人的善意如阳,暖进了她的心。
她要出去,即便是死,她也要拉着整个忠勇侯府一起死。
房门被人打开,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那人是公公的小妾,侯府里唯一待她和善的人。
小妾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道:“太子来侯府了,所有人都在前院接驾。你要跑就趁这个机会快跑。”说着她给了兰婉君一包下人衣裤,离开了。
兰婉君换下衣服,她的手止不住的发颤,面对死亡那种恐慌碾碎了她,让她抖如筛糠,无法走动。
她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迫使她冷静下来。她打开梳妆柜,才发现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都被人收走,首饰盒被清空得干干净净,连一粒耳钉都没给她留下。像是每日送给她那些毫无油水的盛食餐盘,这就是她在侯府的生活,她只有出门才会被丫鬟光鲜打扮的衣架子。
她是侯府买来给久病少爷冲喜的媳妇儿,她的家远在燕北,没有钱她回不了家。
“既然你们想我死,那我便是死也要咬你们一口。”
兰婉君跑向花园,跑向花园尽头那片荒芜之地,从破烂围墙里的狗洞钻了出去。
她来到大街,直奔监察司。
花园里,看着她逃脱的小妾舒了口气,她颠颠手里拿包首饰和银子。好歹是侯府孙长媳,嫁入侯府快两年了,才攒了这点钱。
小妾看了眼高瓦深墙的侯府走出了后院大门,一辆马车安静的停在巷口,她疾步上前,对接应她的人道:“快走。”
马车停在阙乐大街,换上胡装的小妾走进了新教寺庙。
萧帝国的三朝老元帅,忠勇侯。朝堂上支持萧彦北西征的最有号召力的强硬派马上就要迎来抄家灭族的下场。
她对等待在新教大堂的黄袍僧侣道:“做好准备,监察司的人估计快到了。”
在西郊马场游乐完的林家人正准备回府,便看到监察司小吏快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