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散了,这才迷路至此。贫道也是汉人,实非契丹奸细。还请太尉明察。”
“哦?”杨浩仔细看看他,问道:“道长何处修行?”
道人把鸡胸脯一挺,微笑道,“心中有道,天下何处不可修行?”
“嘿。那么道长自何处而来?”
“贫道自来处来。”
“往何处去?”
“往去处去。”
杨浩笑了笑,轻轻抬起右手,食指向下一点,淡淡地道,“给我揍他!”
几个兵士立即丢下刀枪。上去便是一顿拳打脚踏。
“哎哟,哎哟,饶命啊。贫道这身子骨儿……哎哟,可禁不起军爷们的拳脚啊……哎哟……”
老道被几个大头兵打得满天星斗,蜷缩在地上正嚎丧似的叫个不停。忽觉身上拳脚停了,睁开眼睛一看,就见那位杨太尉蹲在他的面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老道结结巴巴地道:“太……太尉……”
杨浩用马缰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微笑道:“道长何处修行,自何处来?”
“贫道在太华山云台观修行。自太华山而来。”
“往何处去?”
“往雁门关外紫薇山上寻访一位道友。”
“道长的尊号是?”
“贫道扶摇子。”
“呵呵。你瞧,早说人话,不就不挨揍了。”
杨浩起身道:“前方正有大战,这关你是出不去了,且随我这路人马回返,一入我宋人完全控制的疆域,那时要往哪儿去都由得你。范老四,看住了他,不许这道人离开咱们的队伍。”说罢跨上战马扬长而去。
老道抽着凉气。在众兵士的讪笑声中呲牙咧嘴地站了起来,看着杨浩远去的背影,心中暗道:“你这个妖孽。真下得了手啊。老道我今年活到九十九。还不曾被人这么打过……”
杨浩驰马奔回。程德玄迎了上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杨浩勒马说道,“没什么事,就是遇到一个邋遢道人,也看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已命兵士看紧了他,随咱们大队前进,待进了咱中原地境再放他离去。”
程德玄听了赞许道:“杨都监思虑很是周详。咱们这趟差使看似轻闲。实则危机重重啊。”
“是啊。”杨浩拭拭额头的汗水。看着遥迤而行的漫长队伍,眉心紧锁道,“已经出来三天了。也不知官家那里战况如何,真是叫人担心。咱们应该走的快些,才能尽快脱离险境。”
程德玄苦笑道:“可是这速度已经不能再快了,夭气炎热,队伍中又有许多老弱妇孺。如果后有追兵还好,如今风平浪静。强迫他们拿出吃奶的劲儿来赶路,这几万人怎么肯?”
杨浩摇头叹道:“我倒宁可就这么走下去,也不要真的有追兵赶来才好,不然……咱们就是活靶子,带着这么多人,想摆脱契丹铁骑的追踪谈何容易。”
程德玄点点头,心中隐忧渐起。已经离开驰马原三天了,三天来风平浪静。可越是平静。他的心头越是忐忑不安,如果官家获胜。没有道理不派人来通报战况,东行路线是官家一手指定的,他不可能找不到人。然而。官家那里始终没丰消息。难道朝廷的大军已经……
他摇了摇头,暗暗安慰自己:“不会的,如果朝廷官军真的大败,那溃兵早就逃下来了,契丹人再凶猛。还能一口气吃掉这十余万人马不成?如此说来,两军应该仍在胶着对峙当中。这样的话,自己率领这几百民众,或可脱离险境,尽快进入安全地区。”这样一想,他忐忑的心又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