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霍庚老夫人就气:“倒是好娶呢,也有媒人往我府上送画像,可那孩子谁都看不上,好不容易拉着跟一家的夫人姑娘见了面,他开口就问人家一池塘的水怎么不费力地全捣腾出来。你说说,这不是成心气我么?”
微微一愣,花月想起了祭坛里苏妙折下的荷叶梗。
眼帘半垂,她轻笑了一声,如今颇受器重的霍大人,原来也是个痴情人。
“对了,我儿子最近可还有什么不妥当的?”
老夫人又道,“先前听闻他查案查到将军府头上了,我回去便说了他,他是个听话的,当下就应了我,说不会再跟大都护过不去,只是不知那事后来如何了?”
“后来挺好。”
花月笑道,“多谢老夫人。”
霜降逃过一劫,并未被抓去盘查,霍庚也不再来将军府,只带人往另几个人身上查,这事几经周旋,终于算是过去了。
本来她怀着身子没法到处走动,几乎是只能坐以待毙,但那日花月整理衣裳的时候突然想起自个儿的身份,想着试试跟霍家的人套套近乎。一开始不抱希望,可聊着聊着,这路子竟是通了。
“哪儿用得着谢,我那孩子以后还要大都护多照顾呢。”
霍老夫人笑道,“自从被东宫那位提拔了一把,他最近没少得罪人,万一以后犯了事,也请夫人帮着说两句好话。”
“自然。”
花月应下。
看了一眼天色,老夫人起身道:“瞧着外头还有人候着,今儿我也就不多耽误了,改日有空再来。”
“我送老夫人一程。”
花月起身。
魏人的规矩礼仪是最齐全的,放在梁人的身上,显得周到又妥帖,霍老夫人十分受用,笑眯眯地出门上车,还冲她挥了挥手。
“主子。”
霜降在她身侧道,“旁厅里候着的是冯家来的夫人。”
花月扶着她的肩,低眉问:“咱能说身子乏了,先不见了么?”
霜降摇头:“人家来两回了,再不见那位大人怕是要直接拦您的车轿了。”
先前就答应了冯子袭,只要康贞仲没了,他便能朝韩家报仇,如今虽然康贞仲不是死在他手里的,但冯子虚的仇他还是要报,并且要找她拿路子来报。
花月觉得尴尬,韩霜上回才拿了折肺膏来挑拨,想让李景允怪她看护不严,害死了庄氏,虽说是没成功,但梁子也算是结下了,眼下她去给人指路子杀韩霜,总觉得颇有些因妒杀人的意思。
天地良心,她可半点不嫉妒韩霜,并且这人与李景允关系复杂,说两情相悦是不可能了,但要说李景允有多盼着人家死,那也没有,三爷嘴硬心软,万一知道了真相,反过来怪她,那她怎么办?
愁眉苦脸地回去东院,花月整了整仪容,尽量以一副高兴的模样迎接这冯陈氏。
结果冯陈氏一进门就问她:“夫人牙疼?”
捂了捂腮帮子,花月轻吸一口凉气:“算是有点。”
“那得喝点凉茶。”
冯陈氏道,“蔽府今年恰好收了茶,给您带了点,您让下人去煮了尝尝。”
“多谢。”
花月让人接了礼,抱着侥幸的心问,“冯大人近来可好?”
“好着呢。”
冯陈氏笑道,“天天吃饱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