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傻眼,见他也是如此犹豫,不由地脱口而出:“难不成我们真被困死在这里了?”
“困死倒不至于,”江宇微微挑眉,“但若是再寻不到出路,等到天黑,风雾都会成为阵势的一部分,到时候要破阵就更麻烦了。”
“所以现在怎么寻出路呢?!!”江源简直要被他给急死了。
“莫慌,莫慌,我来看看……”江宇笑眯眯,“往这边走走试试……”
另一端,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有红眉崖雕处必长有长生莲!”江浩大喜,“义父,荣哥苦于血毒良久,长生莲可解百毒,请务必让孩儿一试!”
意外撞入这片悬崖峭壁正寻不到出路,却恰巧见得红眉崖雕身影,虽迟迟未抵达金目王蛇沼泽令人沮丧,但长生莲足以弥补这种不甘。
义子间兄弟情谊甚笃,江沧海自然无不可。
只不过红眉崖雕此等凶悍异兽,却也不是等闲可对付的,江沧海虽看着义子带人前去尝试,却手按刀柄,蓄势待发,随时都待出手相助。
富贵险中求,不少人想在盟主面前露脸,因而自告奋勇为饵牵引崖雕,江浩计划布置得甚为周密,却独独没料到以繁衍艰难著称的崖雕巢中竟有一只小雕!
母雕见有人靠近小雕便陷入疯狂……
赖义父出手才能逃过崖雕致命一击的江浩只能退居后线,眼睁睁看着义父拔刀上前!
……
当江源等人兜兜转转穿出森林,却走进死路只能沿着悬崖峭壁前行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奇异的画面——两只比成年男子还要高大得多的壮硕大雕气势汹汹地立在那里,冠羽直冲向天,其中一只张开足有丈长的巨大翅膀,时不时扑扇着地面,卷起无数的沙尘与石屑,另一只稍后,翅膀一侧畸状歪斜,显然是为刀所伤。
看到另一队人马的喜悦还未涌现上来,江源等人便为前方气势所夺。
风飒飒,气蒸腾,那骇人的气势犹如墨云压顶,沉之欲坠,叫人如直面某种无法描述的大恐怖一般,浑身惊悸,难以自控。
见到又有人前来,那两只巨雕显然有些不安。
它们用一种近乎怨毒般的眼神扫了一圈场中,嘶叫几声,似乎在表达一种震慑的意思,尖锐得像是能刺穿人的耳膜,随后在原地踱了几步,想要上前又不敢触江沧海锋芒,最终不甘心地放弃进攻。
虽是如此,其中那只完好的崖雕甚至泄愤般地振翅,卷起一片碎石,狠狠砸在那些凌乱的尸体上,使其看上去更为惨烈可怖,很是侮辱了一番这才转身,一只助另一只飞起,直往鹰嘴形状的石崖。
“畜生——”江浩见状几欲目呲尽裂,拔刀就差冲上去了,被义父眸光一瞥,发热的脑子顿时冷静下来。
“此行谷中牺牲的弟兄们按盟内规格给家人双倍抚恤,”江沧海收刀,淡淡道,“收敛吧。”
在场幸存之人浑身一噤,立刻前去帮忙。
江源急吼吼冲上来,又委屈又焦虑,架势如同乳燕投林,只是到底没敢放肆,几步远就止住了脚步:“义父!义父你无碍吧?”
“无碍。”
江源正待问江浩身上的伤,却见江沧海视线扫过,他就猛地想起之前失散并遇蛇狼狈脱逃的经历,不由心虚,恨不得立刻在义父眼前消失。
江宇到底比他年长些,看他实在窘迫,上前一步替他解释道:“义父,林中有奇门遁甲,我们为阵法所迷,先入蛇沼,为王蛇伏击,侥幸逃脱之后,沿阵势想找出阵眼,却不妨兜兜转转,到达这里……”
他叹息:“义父,这谷中有异……无论是金目王蛇,还是红眉崖雕,均不是寻常可比……实力着实惊人!”
江沧海此行是为侠刀,其余一切皆是附带,他看王蛇也好,崖雕也好,只觉得到底是畜生,任灵性再足,踏平这个谷地总该得到想求之物,因而并未觉得如何。
“造化神秀之地,合该长出一二异兽。”又回过去看江浩,“浩儿,无恙否?”
江浩被那大雕一翅膀拍中正背又吐了血,自是一番内伤不假,但他气转丹田运了个大周天,觉得尚能压制,便起身回道:“孩儿无恙,义父,咱们快寻出路!”
江沧海收的义子众多,有头脸的也就四位少爷。
江荣居长,最受江沧海信赖,江浩其次,再者便是江宇与江源,此次探谷,除了江荣旧疾复发、闭关镇压血毒之外,其余三者眼看有幸见得义父与侠刀的对决,自然全跟了上来。
此时三兄弟聚在一道,互相看看,皆有狼狈之色,不免觉得荒诞。
江宇看看天色,眉头不自觉蹙起,又看手下已收敛完尸身,虽然不便携带,但为防崖雕又来报复性破坏,只能暂且背上,待合适地方再搁置。
“义父,这林子有怪异,我们先行动身,待孩儿为你细细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