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说过没有?”
“说了。我马上要见你。尽快赶到我住的公寓来。”
“对不起。我过一下再打给你。”
“哈洛克!”
他电话照挂不误,步出电话亭,眼睛向街两边扫,想找个计程车。
二十五分钟后,他又找到巴黎另一个区的电话亭,很黑,他划亮一根火柴,才能看到键盘拔号。
“喂?”
“坐地下铁到柏西站下车,出来,走上地下铁的楼梯,到大街上,再走个几条街,右边就是一排仓库。我会在附近等你。一个人来,人多了一个我也会晓得。只要你不是独自一个人,我就不现身。”
“这简直太荒唐啦!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
“怎么?这么晚了,你家里还有男人留着没走啊,要不要我跟他们打个招呼啊?”
“狗屁!哪有三更半夜,要一个人女人跳到柏西区去的?!”
“算了吧!你还怕谁?别人怕你都来不及呢!”他说完就把电话一挂。
那整个区域都很荒凉,那排仓库全是黑黑的,街灯昏黄幽暗,完全不是巴黎繁华夜景的地区所能比拟。时间、地点都是上上之选,是个理想的会面地点。路边只停了两辆卡车,后车厢的上货板早已卸下,大概司机准备一早要上货,先预备好了。他躲在两辆卡车的夹缝里等待着。
瑞琴·普莎一定会来的,这条母狗在既愤怒又好奇的驱使之下,一定会来找他,逼着他解释清楚的。
他前后已经听见十一次地下铁的火车,从地下铁驶进拍西站的嗡嗡回响和地面的震动感。从第六班地下铁进站出站开始,他才开始远远盯着地下铁的出入口一直看,因为她不可能来得那么快。不过再怎么说,假如她要出卖他的话,却很容易,一个电话就够了。他凝神注意附近街上的动静。很安静,没有什么需要让他警觉的事发生。
等第十二次地下铁进站之后,还没等车子开动,他巳经望到出口的地方,冒出了一个他熟悉的人影。她前面还有对老夫妇,
哈洛克研究那对老夫妇,不可能有什么诡计在内,他们都比普莎的年纪要老许多,不可能是掩护她的人,也不可能是英国大处馆派出来的杀手。他们最后终于向左转,走进一栋楼梯消失了。
普莎仍旧脚步踯躅,一路疑神疑鬼的继续走上来,她的脑袋不断东转西扭,左看右看个不停。她是个短壮老女人。
她慢慢走近,经过两辆大卡车时,哈洛克就从两车夹缝中喊她。“瑞琴。”
她马上脚步一收,楞在人行道上,眼睛直视前方,并不转头望他。她说,“有必要用枪比着我吗?”
“
“我没有拿枪比着你啊。我有枪,可是手上却没拿。”
“好!”普莎突然身子一转,就将手提包一举。顿时由皮包内发出一声爆炸,把外皮打穿了一个洞,哈洛克脚前的水泥地上,立刻石屑飞溅,迸射进他的裤腿,擦破了他的腿皮。
“这是替珍娜·卡拉丝受你陷害才赏给你的!”老太婆灰脸扭曲的咆哮。“不准动。动一步,随便动一动,老娘就打穿你的脖子!”
“你干什么?!”
“你干了什么?!你现在替谁工作?”
“我自己,天打雷劈了你,替我自己和珍娜!”哈洛克气得手向上一挥,想解释,可是对方不吃这套。
砰的一声,皮包里又射出—发子弹,擦过他的手背,打到卡车铁板后,弹进夜色。
“找死!我宰了你,就跟宰条猪一样!死活不计,都可以送给别人!”
“送给谁?”
“你以为我没有通知我的人吗?告诉你,等下我几个同事马上既要到了。三十分钟不到,你就有好戏看了。等他们一到,我们把你送上一辆车,往乡下开,找间空房子,好好修理你。然后再把你交给美国大使馆。他们急着想逮到你。他们说你很危险,我也很清楚……单凭我从珍娜那里听到的,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