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市火车站外,出租车,拉货的人力车,揽客的旅馆托儿,以及进出车站的人流,挤在车站大门口。两个民警和两个联防队员在旅客中穿梭,最后围住一个戴墨镜的高个旅客。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或有效证件。”
戴墨镜的旅客显得有些慌乱,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张身份证。
民警说:“请摘下你的墨镜。”
旅客摘下墨镜。
两个民警举着身份证对照,拿出印有海达尔、巴提力克、吐尔洪相片的复印件,仔细对照了一下,摇头说:“有点像一个人,不是。”
还给旅客证件,两人走进候车室大厅。
满头大汗的克里木一手提行李,一手搀扶脸色苍白的热比亚,也走进候车室,两人边走边张望,终于在远端角落找到了空座位。从监狱出来,克里木马上去医院,要接走热比亚,谢医生没有同意,又让他等了几天。他本想跟马赛道别、道谢,打电话才知道马赛已经回到了乌市。
“你坐这里,我去买瓶水。”
安置好憔悴的热比亚,克里木又钻进人群中。
小卖部前,克里木收起找钱,准备放在柜台上的水,身后却有一只手抢先把水夺走。他回头一看,惊得手里的钱也掉了,哈力达和另两个人在向他狞笑。
“你、你们想干什么?”克里木惊慌地说。
哈力达开水瓶喝了一口:“干什么?在里面你是怎么保证的?现在他妈的想偷偷溜,想得倒挺美。”与同来的人,一人一边捏住克里木的手。
“我、我跟你们走,让我先去办点事。”克里木绝望地转头向热比亚坐的地方。
“办什么事?我们都帮你办了。”哈力达与克里木是同一天离开监狱,他很快便摆脱了监视,还纠集另早前释放的两个塔里甫,又回到市里,他们是刚下火车,没想到冤家路窄,碰上了克里木。
热比亚远远望见这边儿的情形,关切地走了过来。克里木拼命挣扎,有人将一把匕首暗中顶在他的腰间,他不得不安静下来。
哈力达看见了走近的热比亚,冷笑道:“怪不得你胆子这么大,原来是拐骗老师的女儿,你他妈活腻了,海达尔知道不扒你的皮!”
克里木流泪望惊恐的热比亚,两人被哈力达三人簇拥离开车站。
候车室的另一端,打扮得时髦光鲜的海达尔和巴提力克坐在一排长椅子上。几名警察在长椅的另一头查看旅客的证件。
“我们是不是先避一避?”眼看警察逐个排查越来越近了,巴提力克紧张地望海达尔。
“别急,再等等。”戴墨镜的海达尔无动于衷。
“妈,司马义怎么搞的,现在还不来。”巴提力克一手擦汗,一手摸向腰间的手枪。
海达尔看表说:“他很准时的,还有一分钟。”话刚落,司马义胖胖的身子从旅客中钻出。
“啊,大表哥,总算找到你了,我担心来不及呢!”司马义远远张开双臂,像是准备跟谁告别,检查的警察也向他侧目。
巴提力克迎了上去,在警察身边与他拥抱,在他耳朵边说:“你他妈的,差点害死我们。”
“碰上堵车,拼老命才赶过来。”司马义顺手把一样东西塞进巴提力克手中,又走近与海达尔拥抱,同样把什么东西塞给他,“怎么就你们俩,牙生表弟呢?”
海达尔笑道:“啊,他工作忙,没空跟我们去了。工厂怎么样了?机器开始运转了吧?”
司马义坐到海达尔身边:“一切顺利,新产品也下线了。等你们回来,可以拿去测试了。”
警察这时来到三人身边,海达尔看也不看,随意地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那是一张身份证,继续说道:“人员管理一定有小心,搞企业虽然人材最重要,但宁可要老实点儿的,也不能招心眼太多的。”说完摘下墨镜。警察对照了身份证,很快还给他。
司马义边给警察递身份证边说:“是,是,大表哥说的对,我一定好好观察。”
警察检查完三人的身份证,没有任何反应,走到远处去了。
“妈的?